赵南星又往前走了一段,越想越不对劲儿。
四个参客里面,除了心大如天的孙北辰,其他三个都很古怪,到了老君庙之后的行动都透着邪异。
别的赵南星倒不怕,就是怕这几个参客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之后,不会按照先前的约定带自己下山。三个壮汉要弄死一个文弱书生再容易不过,到时候把尸首往山涧里面一扔,百年之后都不会有人发现。
至于自己一个人下山,并不是好选择,一般的客商行旅要走这种大山,都是结伴而行,山中虎狼猛兽不少,赵南星又不是武松,碰上猛兽就是个死。
来的时候一路上有孙北辰帮忙背书箱,又生拉硬拽,还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到老君庙,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一天是决计走不到山下的,而在独自在山里过夜,也是取死之道。
虽然已经红日东升,向阳的山坡上寒气早已散尽,赵南星还是心理一阵发冷。
不行,要回去看看,至少要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明着回去自然不妥,只能远远躲在树后。
赵南星随即回头,又向老君庙的方向爬去。
等到赵南星来到老君庙前,远远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一颗心马上沉了下去。
这些参客果然有问题。
此时的老君庙门外不远的地方,赫然跪着一个人,身形壮硕,肤色微黑,拼命挣扎,正是孙北辰。
此时的孙北辰身上被捆着麻绳,任凭他蛮牛般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嘴巴里面也被塞上了破布团,支支吾吾的发不出声音。
孙北辰的身前放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一碗鲜红色的东西,是孙北辰的血?
除了血之外,似乎还有些东西,看着像是细麻绳。
再看庙里,三个参客都退了出来,香案四周收拾得干干净净,香案上摆好了鲜果山珍。
赵南星狐疑不已,这是要拿孙北辰祭老君?老君可没有吃人的爱好。
很快,张把头几位收拾停当,几人凑到一起,赵南星隐约听到有人说,“这黑小子杀掉算了,忍了他一路。”
“不急,这小子纯阳之体,他的血或许还能用得上,等我们得手了再把他往崖下一扔,神不知鬼不觉,比你现在动手好。”张把头阴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那个读书的呢?不会跑了吧?昨晚我看他包袱里面有银两,辛苦带他上山,还不是图这些银两,跑了就白忙一场了。”
“他往哪儿跑,你看他那小鸡仔的样子,走不了一里路就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村里那些小娘子,为什么会喜欢这类白脸书生,银样镴枪头!”这次出声的是那个二十出头,长得颇为凶恶的年轻人。
赵南星咂咂嘴,很好,兄弟我记住你了。难怪张把头这么好心,带自己上山,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漏了白,身上的银两被人盯上了。
几个人说了几句,就将孙北辰拖着扔到了老君庙前面不远一块大石头后面,临走的时候还狠狠踢了孙北辰几脚。
看来黑大个一路上没少拉仇恨。
赵南星正准备等参客们离开,就去救孙北辰,耳边又传来一阵小孩儿嬉笑的声音,这一次来得特别清晰真切,乱山密林之中,赵南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