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抓起一把焦黑的泥土,呆呆地端详一阵后,又松开手,让它落回地上。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缓慢地行走着。
灰色的石墙,红褐色的瓦片屋顶,木制门窗。
可以看出这是个小小的村落。
只不过全部焦黑,似乎被放了一把火,已经完全毁坏,很多房屋都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框架。
穿过一间又一间的房屋,他停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前。
这间房屋的门窗全部烧坏,断掉的木条在风中晃荡着。
他推门进去,如果那还能称作是门的话,因为只剩下半片木板。
洛白一脚跨入,木板在身后发出吱呀一声。
家具还是老样子,桌椅板凳在地上东倒西歪着。正中间的桌子的花瓶里甚至还插着一支玫瑰花,只不过已经发黑,零星的花瓣掉在桌上,发出焦臭的气味。
他穿过正厅,走到后面的小房间门口。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把小小的椅子。
他在床上坐下,轻轻抚摸着破烂的床单,慢慢躺下来。
多年以来,他不知来过了多少回,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屋外大树表面的纹路都了然于心。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悲伤,痛苦,以至绝望,到如今几乎可以心如止水,没有任何波动地看着这一切。
在这里他甚至有些安心。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已经渐渐习惯,甚至成瘾。
过了很久,他以为自己快要睡着。
这时他倏地睁开眼。
有人!
怎么可能!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洛白心下惊疑,瞬间清醒,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屋子。
他左看右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我的错觉?
他惊疑不定,心如擂鼓。
洛白觉得肯定是今天起得又早,折腾太久,以致于精神有些恍惚,才会觉得这里来了人。
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这里可是个他花了数年布下结界的空间,好不容易将现实世界与之连通,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所在,更不可能进得来。
他摇摇头,把荒谬的想法扔出脑海,再次转身进屋。
他在进门的一瞬间停住了。
桌上的焦黑的玫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粉色的,娇艳欲滴的新鲜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