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暗卫紧忙跪下道:“皇上息怒。”
也不顾那女人如何。
“哈哈哈,还不能说吗?我偏要说,她伶月再厉害还不是一样死了,本以为能连你一起除掉,不成想那个贱人竟真找到了解药,沐天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落得那样的结局,真是自找的。”女子自顾自说起来,终究还是自己陪伴了先帝这么多年,还是自己赢了。
沐渊冷声道:“母妃与你情同姐妹,处处护着你,你怎忍心?”
“姐妹?真拿我当姐妹,会夺人所爱?沐天泽为了她看都不看我一看,同样是他的孩子,他当你是个宝,润儿呢?他瞧都不瞧一眼。”
眼前的女子痛哭着,泪水夹杂着血流下,是那样凄凉,爱而不得,因爱生妒。
沈意醉忽然感到窒息,这就是后宫中女人的悲哀,君王之爱,雨露均沾,用一辈子守着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就只为了用来等待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运气好的,想起来了,逗一下;运气不好的,就这么孤独终老,一席草革包裹,了此残生,这样的一生有意义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被束缚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勾心斗角,只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的脚步,而这个男人他,不爱你,最终沦为生子机器。这是时代的悲哀,是他们的挽歌。
她还在诉说着:“哈哈哈,所以,我给他下来一种慢性的毒,连御医都察觉不出,这么多年,病痛一直折磨着他,看着他这么痛苦,我就开心,哈哈...”
她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两名暗全身戒备着,唯恐她发狂,误伤沐渊。
莲妃虎视眈眈地盯沐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他以为死了就能赎罪?不能,他死了,还有你,沐渊。所有人都向着你,润儿也向着你,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这三年,沐天泽每天备受煎熬,拖着苟延残喘的躯体只为等你,在临死前都还在念着你,可你误会他,看着你们父子反目,真是大快人心,后悔吧?难过吧?可这些跟我受过的痛苦又算得上什么?哈哈”
沐渊忍着一掌拍碎她的冲动,而是拍碎了书桌,奏折散落在四处。
“皇上。”
沐渊摆摆手,怒视着她,要不是因为她说,父皇为了皇位牺牲了母妃,自己又何以至此。
那时怎就信以为真了呢?那时,母妃过世,悲痛欲绝,是她时时来陪伴自己,安慰自己,母妃生前一直与她交好,自己也就相信了她。即便这三年连遭追杀,都没有怀疑过。
“可是我机关算尽,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儿子不理解,疏远我,甚至为了你忤逆我,我这一生,算是输了,愿来生,不再相见。”
说完话,莲妃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玉瓶,迅速倒入口中,缓缓倒下,两名暗卫根本来不及阻止,连同沐渊都没料到她会突然寻死。
沐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跌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没有焦距。悔意?恨意?一起涌上心头,交织折磨着他的灵魂,自己一直以来无忧无虑的生活,是父皇这么小心翼翼呵护而来的。
究竟谁对谁错?该恨谁?恨父皇吗?若不是他,就不会有莲妃的妒忌?
还是恨莲妃?若不是她母妃也许不会死,父皇也许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因愧疚遗憾终生。
这时沈意醉真的很想抱抱他,他没有错,为什么到最后所有的痛苦都让他来承担,所有的人都解脱了,只有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来人,将她送去曲中,让三皇兄好好安葬。”
偌大的书房回荡在着无力的声音,沐渊慢慢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向外走去,不让任何人搀扶,就这么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意醉这儿,沈意醉早先一步回到房内。
推开门,沐渊就这么倒下去,沈意醉扑过来接住了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换谁都会奔溃吧,若是有一天,自己面临这样的事,怕只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