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傅说六王府被夜袭了,让你醒了去看看。”白六捧着一个苹果,松开两个铲子一样的手,任苹果掉进皖绾怀里。
红彤彤的苹果砸在她身上,有点疼,抬眼看见白六眼里的笑意,她明白他是想说,平安回来。
“臭小子。”
用力搓了搓他的头发,皖绾带上苹果赶去六王府。
白六傻笑着站在原地,挥舞胖手。
鬼七端着药,见白六犯傻,用脚尖挑起一块石子,腾空踢了过去。
白六耳朵一动,任石子打在他身上,往前跳了跳,转身和鬼七絮絮叨叨,吵个没完没了。
六王府,除开外面两个守门的,里面尽是伤者。
“芸神仙子。”
嵇草手腕上缠着纱带,困难的拱手向皖绾行礼。
瞧见六王府的惨状,皖绾皱眉,拉过嵇草的手,拆开纱布,割开自己的手掌,滴了两滴血在上面,嵇草断掉的筋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你家爷呢?”
“在房里。”
晃动自己的手腕,嵇草已感觉不到疼痛感与无力感,运起内力打响假山,假山“轰”的炸了。
她高兴的又打了几下,兴奋的不能自已。
皖绾不再管嵇草,闪身去了后院。
推开房门,入眼便是顾辞带着刀伤,光着膀子,披头散发与几个谋士坐在一起商议后面的脱身之法。
因皖绾的来到,空气瞬间凝固,又因皖绾的举动,空气再次流动。
“啪!”
一耳光打歪了顾辞的脸,顾辞楞楞的向着地面发呆,默认皖绾打的好。
皖绾扫向在场谋士。
一个眼神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谋士们争相站起,等皖绾训话。
“埋伏秦将军,谁出的主意?”
“……”
“说!”
“我出的。”
位于末端的谋士站了出来,皖绾走向他,捏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细问:“你叫什么名字?属于上,中,下哪个阶级的谋士?”
“我叫冯铗,下等谋士。”
“你知道你为什么是下等谋士吗?”
“不知。”
“因为你的愚蠢!”
丢开冯铗的脸,皖绾恶心道。
冲着大开的门大吸一口气,再松了一口气,她努力压下怒火,提醒自己现在应该赶紧处理这些麻烦事,而不是和他们算账。
“谁伏击了你们?谁又知道了这件事?”
“是谢家,谢家觉得可疑,派人来查,碰上了我们处理秦家那些人,抢在我们前面杀光了窑里那些人。”
“秦家什么反应?”
“秦家丑时得到了消息,派人又伏击了我们一次。”
谢家和秦家联合了,这消息真不错。
皖绾扶住门框,消化消息,看向把希望全放在她身上的谋士,又看向顾辞苦笑:“亲贤臣,远奸佞,不要觉得谁依你的意,就觉得他们是贤臣。”
做事不考虑后果,他赚钱的方法难不成靠的是运气?
“你们都退下,我要和王爷单独谈。”
“是。”众谋士结伴向外走,顺带带上了门。
“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她不能再给他谋划全部了,要让他自己思考。
“转移两家的战火,从中脱身。”
硬抗无疑是在送死。
“如何脱身?”
“不知。”
“王爷,我听说你有钱庄。”
“是。”
“往日钱庄还曾被人打压?”
“是。”
过了一会儿,顾辞幡然醒悟,无神的双眼亮了起来:“我即刻进宫。”
说着,就要去换衣服,皖绾打量了他一眼,伤痕累累,符合受害人的样子。
“随意披一件破烂衣衫去就可以了,皇上问你什么,你都回答不知道,这边,我会为你准备好皇上派人来查要用的东西。”
“父皇昨日问过我,警醒过我。”
“你没有亲口承认,皇上又没有证据。”
找到抵抗秦家杀手,被划成一片片的破衣衫,皖绾用上面的布料,随意擦去手上残留的血迹,穿在顾辞身上,抓乱顾辞的头发。
看郦介牵来一匹马,摇头说:
“别骑马,别坐车,就这样去。”
“嗯。”顾辞把自己全全交给了皖绾,事事听她的,出门狼狈的向宫里跑。
皖绾命令郦介:“带几个人追上去,不要追上,距离最好一尺开。”
“是。”郦介随便找了几个人跟在顾辞背后,皖绾让嵇草去仓库拿上两把弓,二十支箭,背上一名身体粗犷,已死的谢家人,易了容,套上夜行衣跟在后面。
于是,早市的街上就出现了六王爷疯疯癫癫的向宫里跑,几个侍卫在后面追,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伤,引得不少百姓注目,议论。
等顾辞跑到人最多的地方,一支箭破晓而去,射中了顾辞的背部,顾辞愣了一下,继续跑。
“芸神仙子,不能这样,爷会没命的。”嵇草焦急的说。
“……”皖绾不听,继续射,隔一段距离就射出一只箭。
等顾辞跑到宫门口时,已经成了一只刺猬,皖绾强压身上的剧痛,射出最后一击,直接穿透了顾辞的背部,留下致命一击。
“芸神仙子,你!”
嵇草不敢相信,怀疑皖绾到底是哪方的。
皖绾收了箭,眼神发狠。
提起箭射向赶来的京城守卫,每一击都与致命处擦肩而过,京城守卫眼见不敌,找人派了弓箭手待命,皖绾提起不解的嵇草,往谢家跑,偷偷嘱咐嵇草:
“一会儿我掉下去,你别慌,继续往谢家跑,找到一个盲区,躲起来,脱下夜行衣回府。”
没等嵇草反应过来,皖绾发出一声粗犷的闷哼,掉了下去。
嵇草不敢回头,只能凭借着下意识,往前跑,再注意身后的官兵,找时机躲进谢家附近的小巷子里,脱身回府。
回来发现皖绾早就坐在大厅里喝茶,吩咐翼北:
“记住,没有人有证据,每个参与过那天伏击秦将军的都要守口如瓶,昨晚的事,我们也不知道。”
“属下明白。”
又一眨眼,皖绾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