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你个臭道士,我们走着瞧,哼。”见离尘子并无反悔之意,黎姝也不多话,默默地沿着石梯走回去,把滚落一旁的油纸伞捡了起来,重新蹲回在原来的地方,哭的伤心欲绝。
有的时候哭岔气了,就从右手腕上戴着的芥子石里掏出点零嘴啃上一啃,再喝点水,缓一缓,然后继续哭。
凭着一口怨怒之气,黎姝硬生生哭了三天三夜,等候在清月观外的一处山洞中的小笨小蛋终于知道它们家小祖宗先前为何提醒它们要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唉....”山洞口,小笨一副忧愁小老头的模样,看着洞外的连绵大雨,担忧地对着里面没心没肺睡的正憨的小蛋说道:“小祖宗还从未哭这么久过,也不知道嗓子哑没哑,之后肯定很难受。”
果然是知她者,小笨也,但黎姝有的时候倔犟起来,也是非常磨人的,比如说现在,她觉得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退让的,就一直坚持着,毕竟,灵脉啊,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而且,若不是这灵脉上面有这么大一个道观,恐怕早就被一些大妖怪占领了,那时她即便是瞧见了,也是不敢去分一杯羹的。
打架多疼啊。
而且,以她这体质,去挑衅大妖怪,不就等于小母鸡给黄鼠狼拜年,自投罗网吗?这么蠢的事傻子才干。
所以,现在这个机会她一定得把握住了,要知道,先不提离尘子有愧于她先,就凭这道观除了她大部分妖怪都进不来的情况,就是一难得的栖身之地,还有那棵银色叶子的银杏树,她都还没来得及拿把扫帚偷点叶子,怎能就这样空手而归?
唉,不行,上头了。
心中酸涩,哭声便更加响亮,头顶的大雨也落的更加欢快,几乎将石梯两旁的竹林都压塌了一小部分。
道观中,弟子们守着冷清的大殿,看着发霉的青石台阶,愁绪万分,偏偏这雨只下他们这块山头,所以往常来往频繁的香客个个都忌惮地不敢上山,甚至还有谣言说是他们清月观得罪了龙王,所以被降罪了。
真是无稽之谈,荒谬。
“净叶师兄,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那小鲤鱼精的原因啊?”同撑着一把油纸伞去给师父送饭的净风瞧着四下无人,便偷偷问了旁边的师兄一句。
净叶瞬间想到三日前那小鲤鱼精自信的话语,心中也是万分疑虑,但他知道净风向来是个喜欢闲聊的性子,若是他怀疑了,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清月观中的弟子都该恐慌起来,所以他只能平佯装平静地呵斥了一句:“休得妄言。”
“哦。”见师兄生气了,净风努了努嘴,也不敢再多问些什么,跟着他一起到了师父的住处,刚要敲门,便见离尘子从里面把门打开,出现在他们面前。
瞬间的诧异,两人低头让开道路,站在一旁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声:“师父。”
“嗯。”离尘子表情不算好,许是这阴雨绵绵的天气惹的,但他看向弟子手中提着的食盒,还是缓了缓神色,温言道:“先放在房中吧,为师去去就来。”
说完,人便消失在原处。
但房门还开着,便是默许他们进去。
离尘子的院落正是那银杏树所在之地,左右两处隔间都空置着,他住在中间那处屋子,不大,分里外两间,里间是睡觉的地方,除了一方软塌跟紫檀架便再无其它,外间除了桌椅,便是那挂在墙上的水墨丹青画和下面蒲团前,长桌上如水晶般,琴身中流转着浅浅蓝光的的松雪琴最为精贵。
旁边的铜熏炉中袅袅升起的白烟散发着檀木的香味,令人心中莫名宁静,即便是向来话多的净风进了这里,也是沉默的紧。
直到出去了,将房门带上,净风这才松了一口气般,一边打开油纸伞,一边好奇地问着旁边的净和。
“师兄,你说,师父都辟谷多年了,怎么突然要我们给他送饭菜?”
八卦之心,燃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