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衍庆宫出事了。”随玉推开殿门,行礼说道。
这一番话是当着暖阁内所有人说的。紧接着她又上前一步,在林卿莞身边耳语几句。
“衍庆宫良妃又整出了事,本宫得去看看,妹妹可要同行?”
衍庆宫和永和宫紧挨着,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然而看看此时的情况,到底还是来晚了。
……
话说张慧云在凤仪宫辛苦侍疾,待她出来时已是暮色苍茫。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衍庆宫,小芸急忙迎上来:“饭菜已热了几遍,娘娘可算回来了。奴婢这就吩咐人摆膳。”
往往张慧云从凤仪宫侍疾回来都是心情不佳,小芸深恐触了张慧云的霉头,不敢耽误,忙叫了人去摆饭。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替张慧云捶腿、按摩。
没多会儿,几个二等宫女就悄无声息地进殿,将各类吃食摆好。
“娘娘可要让夏才人过来伺候?”小芸试探道。
张慧云青葱的指节轻抵在头上,慵懒地应了一声。小芸顿时松了口气,对着一个二等宫女使了使眼色,小宫女当即去喊夏珆珠。
夏珆珠今日用不着侍疾,自然早早就吃过午膳,此刻正在绣一方帕子,忽然就见着昭阳殿的宫女来了。
“夏才人安,良妃娘娘请才人过去一同用膳。”
现在已是未正三刻,早就过了午膳的时辰,只怕是张慧云又受了起要找自己发泄。
夏珆珠认命起身,跟着去了昭阳殿。
“嫔妾给良妃娘娘请安。”
“走近一些。”
不知道张慧云想做什么,夏珆珠低着头,瑟瑟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再过来些。”张慧云见不得她小家子气的模样,语气有些不耐烦。
夏珆珠依言又动了动,仍旧离张慧云有一臂的距离。
本就在凤仪宫受了气的张慧云瞧她的模样愈发恼怒,端起手边的茶盏就丢了出去。
噼啪一阵脆响,茶盏硬生生地砸在了夏珆珠的脑袋上,又碎成几片散落在地上。
事出突然,夏珆珠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是因为不敢躲,任由茶盏开了花,自己被浇了个满头。
此刻她跪坐在地上,被砸的头晕目眩,钗鬟狼藉。头发湿答答的贴在脸上,其上还飘散着几星茶叶。
“娘娘恕罪。”夏珆珠已然被这一变故吓哭了,却不敢叫她看出来,忙重新跪下扣首赔罪。
张慧云起身,蹲到夏珆珠面前,修长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
夏珆珠满脸写满惊恐、委屈、不知所措,茶渍、血迹、泪痕交错纵横,狼狈非常。
“怎么还哭了?”张慧云的语气骤然温柔,轻轻拿出帕子,替夏珆珠擦脸,只是手上动作却不轻,丝绸的帕子质地最是柔软,然而帕子所到之处仍旧在她脸上留下红痕。
整张脸擦过,连脂粉也被抹去,张慧云细细打量她白净的脸庞。
陡然想起自己脸上冒痘后不久,夏珆珠同样也冒痘了。
然而夏珆珠的面庞依旧没有一丝瑕疵。
张慧云努由心生,一巴掌打在夏珆珠脸上,指甲轻轻在脸上刮过一道血痕,只是此次下手不去以往严重——凭她对皇上的了解,同样的错误她若是敢再犯,只怕要遭到厌弃。
“小芸!看着夏氏,让她跪到昭阳殿门口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