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富将点心放在林卿莞身侧,竟是自己送来的牡丹卷!
林卿莞心中惊疑不定,隐隐觉得自己已被拖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太医垂首侍立,听了皇上的吩咐,开口解释道:“回皇上话,这盘牡丹卷颜色偏红,甜中隐有苦涩辛辣之感,加热后味道刺鼻,微臣推测,其中应是加了硇砂。”
周忠富问道:“硇砂可是有毒?”
“硇砂毒性不大,本不该致死。然琳贵妃本身患有胃脘痛,这才会腹痛不止,口吐鲜血。”
林卿莞心知这是针对自己的陷阱,自己已然躲不过,只是在于会受到多重的惩罚罢了,遂问道:“不知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吃了这盘牡丹卷……歿了……”周忠富代为答道。
林卿莞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一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北辰胤云听过随玉的描述,当即赶来永和宫。他站在殿外默默听着,听到此时暗觉不妙,竟有些头脑发热欲往里冲,生怕晚了一步,林卿莞便会受罚。
“殿下您不能进去……殿下,殿下……”
太子冲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林卿莞顿了顿,头脑开始冷静下来。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不说话,也不让北辰胤云起来,细细端详他的神色。
北辰胤云一路疾行,身上已挂了一层细汗。笔直地跪在自己面前,将林卿莞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这太子当的真是好哇,竟敢私闯内宫!”
“儿臣不敢,只是听说琳贵妃出事与侧妃有关,特来慰问。”皇上的诘问令北辰胤云彻底清醒过来,叩首请罪。
林卿莞看着北辰胤云的背影,原本彷然无措的情绪意外平复下来。又看他俯身请罪,心里又是一揪。
“把人带上来。”皇上并不理会北辰胤云。
一旁周忠富听了吩咐默默领上来一个宫婢。
“奴婢翠屏见过皇上、太子、侧妃。”熟悉的声音在林卿莞耳旁想起,她纵然再天真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竟有宫女敢在奉先门前仗势欺人,好巧不巧又被自己撞见了。被自己救下的宫女入了永和宫,自己被琳贵妃责罚,琳贵妃就算有吩咐,又怎么会落到一个三等宫女头上?且此人自己恰恰认识……
林卿莞还回了神,翠屏已说了有一会儿了:“奴婢被分配到永和宫,原只想安分服侍贵妃娘娘,不料今日侧妃找上奴婢,说她不慎得罪了贵妃娘娘,要奴婢帮忙将这盘牡丹卷送给娘娘以示赔罪。奴婢一直有心报答侧妃相助之恩,想着不过是一盘糕点,便答应了,谁知贵妃娘娘吃了糕点竟……皇上饶命,奴婢真的不知糕点有毒啊!”
听见宫女在殿内大声喧哗,皇上皱了皱眉,招手让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林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卿莞听完已然内衫湿透,辩驳道:“回皇上,硇砂并非随处可取之物,妾身又能从哪里得到?还望皇上明察!”
一旁的太医适时补充道:“启禀皇上,微臣查过近几日的药案,并不见有哪个宫里要过硇砂。”
皇上略微沉吟,招徕周忠富耳语几句。周忠富福身,退下了。
除此之外殿内一片肃静,众人连喘息声也不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