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安顿好众人后,握着剑守在一旁,偶尔与林卿莞交谈几句以求分散其注意力,男子的声音低沉冷静,有种令人安定的魔力,林卿莞在众人的陪同下逐渐平静下来。
屋外刀枪剑戟的碰撞声愈发响亮,时不时有蒙面人闯进屋来,却被黑衣男子逐一斩杀。
林卿莞心情平复后,这才注意到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众人担心刺激到她都在强行忍耐。
林卿莞忙命玄素拿来药箱,找出化尸粉撒在尸体上。玄素被吓的不清,做完林卿莞吩咐的事,迅速回到她身边,寸步不离。
不知蒙面人的进攻持续了多久,夜色早已深重,屋外打斗声才渐渐低微……一切终归于平静。
赵凌天拖着一蒙面人走进来,询问陈慭是否要留一活口审问,见状,林卿莞领着众女子欲离开此间。
霎那间,异变突起!原本气息奄奄的蒙面人陡然翻身跃起,掏出一支断匕首刺向林卿莞。
离她最近的玄素吓得脸色煞白,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只能自己将林卿莞扑倒,欲替她挡下这一刀。
一侧黑衣男子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提剑了解决了蒙面人。
此刻林卿莞才确认这群蒙面人的目标是自己,内心惊惧不已,委屈、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是要落下泪来。忙咬紧下唇,防止哭音自口中溢出。
坐起身来,看玄素还趴在地上,一时也顾不得仪态,爬到她身侧问道:“玄……素,你可有怎么样?”
玄素的脸仍旧苍白,已被吓的连呼吸也忘了,无法说出话来,只能虚弱的摇摇头。
赵凌天面有急色地搀起玄素,按着她的双肩细细检查她是否受伤,见她无恙才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后怕,带着颤音骂道:“蠢丫头!你又不会武功,瞎往上冲什么!这里这么多武艺高强之人,你充什么大头!你这一举动反倒教我们束手束脚的!”
许是被赵凌天激起了脾气,玄素一时竟来了力气,回骂道:“你还说我呢!你才是笨蛋!怎么敢不经过检查就把还能动的刺客带进屋里!刚要不是陈大人拦住了,小姐说不定就出事了!”
闻言,赵凌天一愣,方才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心下升出愧疚之感,无措地看向林卿莞,陡然跪在了她面前:“我有罪,我对不住恩人,竟然把恩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说着抬手扇了自己几耳光。林卿莞欲阻拦,但因刚才的惊变吓得全身发软,一时也未拦住。
玄素见他如此,心中的些许恼怒立即烟消云散,忙拉住他的双手,阻止他继续动作。
二人这一闹,林卿莞心中的阴霾暂且被驱散,这才注意到黑衣男子竟是陈慭。他洗去了脸上的易容,虽仍是一副平淡的长相,这双眼睛却令人无法忘记——竟将睥睨万物的傲气与对苍生的悲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倏尔林卿莞变了脸色,请陈慭坐下替他把脉,又要玄素取来银针。
待银针取来林卿莞将针扎在陈慭身上,一面吩咐人烧一桶热水。待第五根针扎入后,陈慭猛然喷出一口血,在空中形成一道紫黑色的血雾。
等人提了水来,林卿莞要陈慭脱去上衣坐在木桶中,转而从药箱中取出戥子、一青一白两个瓶子称量起来。见林卿莞不出声,屋内众人也不敢开口询问。
倒是陈慭在桶中注视着林卿莞的一举一动,见她从两个瓷瓶中各倒出一粒药,切成小块后称量,问道:“此为何药?”他的声音依旧平和,恍若他非中毒之人。
“碧磷丹和黄泉落。”
陈慭还未开口,那位曾扮作妇人的女子开口训斥道:“你竟要用这两种毒药替我家主子解毒?!这两种药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我家主子便会死于非命。若我家主子出了一点差错,你就等着满门……”
“追云!”
“你吼什么吼!我家小姐解毒是最厉害的!打扰我家小姐配药,小心到时候真的喂你家主子一碗毒药!”玄素替林卿莞辩护的声音与陈慭阻止追寻的声音一起响起。
待玄素喊完,陈慭向林卿莞赔礼道:“在下管教下人不利,让姑娘见笑了。我相信姑娘的医术,姑娘安心配药便是。”
林卿莞配好了药,回道:“追寻姑娘不过是护主心切,若说陈大人管教不利,那我岂不是同罪?”一面说着一面将药递予陈慭服下,又在他身上插了三十六根银针,待水成了棕黄色才让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