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独子去前可有什么异状?当日焚烧尸体时,何人在场?”
“他是得瘟疫死的,不过除了上吐下泻,还总喊牙疼。时不时四肢抽搐。大夫指的异状可是这个?说起来当日在场的衙役也都是一样的症状,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林卿莞听完后并未接话,而是在心中默默思索,如此说来,老妇的症状怕是那日吸入了水银蒸汽所致,遂又问道:“你是否知道姥姥独子生前是做什么的?”
“他呀,成日游手好闲。有了钱就去勾栏院里找姑娘,再去赌场赌上几把。没钱了就四处找些零散的活儿做,得了钱再去鬼混。
“不过,他倒是孝顺,每每得了钱必先给姥姥买些小玩意儿。前儿个不知干了什么勾当,得了几两银子,给他妈添了不少好东西呢。”
恰巧,此时钱姥姥醒了,林卿莞叮嘱她每日喝些鸡蛋清、豆浆,便让农夫把她背回去了。
钱姥姥中毒之事,一直在林卿莞心中盘旋,隔了一日又亲自去钱姥姥家替她诊脉。
钱姥姥家破败不堪,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但这篱笆扎得歪歪斜斜。院内也就两间房,一间住人,一间用作厨房。
令人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歪斜掉落的窗棂及其上的白棉纱。白棉纱价格虽不算太贵,倘若寻常庄稼户家中没个两亩地,也是买不起的。
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且家中无人耕地,竟然用得起白棉纱,着实奇怪。
林卿莞领着随玉进了屋,厅堂里摆得尽是些残破的桌椅板凳,而旁侧崭新的织布机更加引人注意。
向左边里屋看去,被老鼠啃出大洞的炕上放着新买来的被褥,钱姥姥呆坐在炕上,双目呆滞,双手紧握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林卿莞缓步走入左侧里屋,替钱姥姥搭脉后,又开解了她几句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