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说起这个,显然聂允这厮是故意的。
想拿她气沈寂?且不说能否气成吧,她赵千澜首先不乐意。
“厂督说笑,小赵素来不怕冷的,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吹吹风也好,省的有人头脑不清醒。”她藏在披风下的小手搓了搓,向聂允挑眉笑笑。
对,没错,你就是那个欠风吹的头脑不清醒之人。
聂允失笑,“小丫头果然伶牙俐齿,方才怎么不见你这般能说会道呀?难不成是觉得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
“不敢,厂督不要误会了我,方才是说我自己呢!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不知我能和沈大人回去了么?”
聂允眯眼打量着他,目光中迸发出寒意,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展颜笑道:“还想留沈大人一同去我那里吃鱼呢!只是今日聂某垂钓,鱼儿未曾上钩,怕不能相邀了。”
沈寂将千澜往身后拉了拉,眼神紧紧盯着聂允。
两人视线交汇,气氛瞬间低了下来。
“厂督的鱼钩没有鱼饵,鱼儿不想上钩实属正常。”沈寂唇角微扬,指着被聂允放在地上的鱼钩道。
聂允低头一笑,“沈大人怎知不是本座放过了那鱼儿?”
说罢,又看了眼往沈寂身后藏的千澜,笑里别有深意一般,千澜只觉得骇人,浑身不自在。
“是厂督有好生之德。”
聂允抬眼望向一旁,远处山色空蒙,大雪映衬之下整个天地间都显得很明亮,白晃晃的一大片。
良久,才见他敛去笑容,不紧不慢的说:“沈大人见笑了,聂某做事全凭心情而论,今儿高兴能放过那条鱼儿,明儿要是愿意,也能换另一条鱼儿玩玩。好生之德,那是老天爷才有的东西。”
“走吧,该回去了!”
他一身令下,率先越过沈寂两人离开。
侍卫驾了马车过来,为他摆下马凳,又轻挑了车帘。
聂允撩袍上车,在车前却停了一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沈寂,轻佻一笑。
“沈大人,聂某随时恭迎你前来喝茶。”
沈寂缓缓躬身施礼:“恭送厂督。”
目送聂允的马车徐徐开走,沈寂才转身看向千澜,脸色一刹那沉了下来,“为何不早和我说你被他带来这里了?”
“事发突然,大人那时忙着审孙亦文呢!”千澜低头看着地面,两只手仍然在披风下搓啊搓。
一副做错事被抓包的听训模样。
沈寂无奈的叹口气,“得亏你还晓得吩咐衙役来找我,若我不来,你还打算在这里吹多久的风?”
千澜撇撇嘴道:“大人不来,我也要找借口溜了,只是我相信大人得了消息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