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正脸色变了变,显然被沈寂猜中了,他只好道:“平日关系尚可,我去王家时常是他领着进去的。”
“你觉得王夫人其人如何?”沈寂灼灼的目光紧盯着他。
史云正在这个问题上却迟疑了,半晌才支吾其词:“王夫人她,大人既问我这个问题,可见是已经打听过的。”
“我便也不隐瞒,王夫人确实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士子,除了见到周笙时会有个笑脸,其余人都是冷脸相向。”
“若非王老爷为人正直,王绪也待人和善,真心实意地拿我们当朋友,我们也不必下作的上王家门。”
他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嫌恶,不同于怨恨,又像是由心而生的厌恶。
或许他们确实对于王夫人的作为感到恶心,但在千澜看来这是咎由自取,既然王夫人不待见贫寒之人,又何苦跑去她面前讨嫌?
所谓人穷志不穷,可他们一边舍不下王家给他们的助力,一边却还要别人尊重他们这些打秋风的?
讲真尊重是情分,不尊重是本分。虽然王夫人嫌贫爱富是不对,但也没谁愿意自己家有一堆天天上门来蹭吃蹭喝的人啊!
千澜切了一声,面上鄙夷不屑之色略明显。
沈寂纵然也不太能看得起这类的人,但自小的涵养让他很能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先是掩嘴轻咳了一下,示意千澜收敛神情,后又道:“先出去吧。”
千澜努了努嘴巴,一脸不快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才走到拐角她就有如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文人才子可真好笑,说是秀才,书都是读到肚子里去了么?”
“王夫人起初因为看不起寒门士子,所以强行棒打鸳鸯,害得周策凄惨离世,这事儿确实做得混账,但他们这是什么事?”
“王家肯帮他们出笔墨费,又助他们赶考就已然不错了,他们若那么痛恨王夫人,干脆离开,和王家再无瓜葛,自在点不好?”
“我真看不惯他这样的嘴脸。”
前面的沈寂这时停了下来,折身道:“你能否安静一点?聒噪!”
千澜顿住,自知理亏,再没敢继续说下去,只道:“大人对不住,卑职错了。”
沈寂侧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道:“你这话多的毛病是和王绪学的吧?”
“啊?”千澜愣了下,愣完赔上笑容,摆手道:“没有没有,卑职本来话就多,去巡街的时候总要说几句话的,久而久之,绕是不喜欢说话也能变得话多,大人有兴趣可以哪天去巡巡街。”
沈寂又低头笑了笑,负过手来朝前头走去。
千澜见状快步跟上去,两人一道来了正堂,此时郑羽等人都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等到沈寂一来,郑羽便率先走上前来。
“沈五哥,之前你让流影的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他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沈寂,继续道:“周笙,祖籍宝庆,家里有个兄长,名唤周策,四年前因病逝世,而十五岁的他也独自一人离开了湖广。”
“沿途遇见了四川行省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周炎山,周炎山因无子,又与周笙很合得来,所以将他收为义子养在府里。”
“而在一年前周笙带着周府的一名掌事周忠再次回到了珑汇,可曹文与万成林却都说周笙身边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