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拦不行呀!伍六七捏碎了刀鞘伤了手不要紧,但是他偷工减料谋取利益的事儿不就瞒不下去了吗?
做他们县衙账房这一行的,也就这些蝇头小利可供获取了。
要是为此丢了差事那可得不偿失。
好在伍六七只是火气大,力气还是挺小的,刀鞘那里除了有几个指印并未损坏。
账房暗暗松了口气。
伍六七瞅他一眼,将朴刀放到桌上,然后飞快地窜了出去。
他一定要去找曾大人说这个事情,千澜什么为人什么身份,他都清楚,且不说她有没有理由毒害孙小李,就单单凭她是延宁伯府的千金大小姐,这事儿也得查到最后!
却未想他前脚才过仪门,就有人从后面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拉到了门口那棵老槐树下。
伍六七骂骂咧咧,“谁也别拦我,千澜是被人污蔑的,我在这衙门就她一个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沈大人?”
“您怎么也过来了?”他有点惊讶。
沈寂淡淡地瞥了眼他……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过来了,但这不重要。
他负手问道:“你还想救赵千澜么?”
伍六七靠着树干,“当然想啊,我说了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看不起我是托关系进来的人。”
虽然是因为她也有托关系。但至少她对他很好啊!
沈寂道:“曾大人那里你不用去求,廖夫人母子的分量比你可重多了,你若想帮她,那现在随我去趟海棠巷子赵家。”
“为什么?我还想去看看千澜呢!”
沈寂凝眸道:“如果有人要污蔑赵千澜买了砒霜,那最有力的证据是什么?”
伍六七想了下,说:“医馆的账簿?”
沈寂叹了口气,不再解释,只道:“不想赵千澜的处境更艰难,那就跟我来。”
两人抵达海棠巷子赵家时已是巳末,天上日头逐渐强盛起来,街上行人倒比早时更要多些。
伍六七来到赵家门前,轻轻推开大门,却见院子里正站着两名姑娘。
大的那个约十六,梳着寻常女儿家的单螺髻,穿着一件水蓝妆花褙子,少女初长成的娇羞中又沾着几分沉稳,尤其是那双仿若明泉般清澈的眼眸,让人见之难忘。
小的女孩子才到大姑娘肩膀那里,穿着一件鹅黄轻纱留仙裙,精致地就像是个瓷娃娃。
伍六七有些怔忡,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干嘛,顺便将屋外的沈寂堵的严严实实。
这时屋内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便见到廖瑜手里拿着一个黄纸包,从千澜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哥哥,可找到了?”小姑娘见到自家兄长,急忙笑着迎了上去。
廖瑜松了口气,“自然,我验过了,这是砒霜。”
余光瞥见门口傻站着的伍六七,他面上神情有一瞬的错愕,然后走向他,惊讶道:“伍兄?今日难道已经下衙了?你是来找澜姐儿的吧?可惜她不在,怎么你没有见到她吗?”
听这话头,像是还不知道千澜已经被下了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