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要”还没说出口,她望着阿宁低垂着的眉眼、轻轻打开另一包包子的动作,自卑的低下了头。
见阿宁拿着包子的手一直伸在半空,那小孩愣了愣,用她那满是污垢的手抓住牛皮纸,生怕碰到阿宁那白皙干净的手。
待到拿走牛皮纸,孩子才发现阿宁手心的污渍,她下意识地用袖子想给阿宁擦干净,但阿宁的手却被她越擦越脏。
孩子突然不知所措起来,脸上眼里都是张皇的神色,阿宁眉头微微一沉,还没等孩子将手从自己手心拿开便收手,隔着孩子那脏兮兮的袖子抓住那只小小的手,孩子身子猛然一滞,然后下意识抽回手,但没能抽出来。
阿宁翻过孩子手心,另一只手拿起被孩子放在地上的包子,完完整整放到孩子手中。
碰到孩子的脉搏,阿宁准备放开的手突然换了个动作,手指搭在孩子手腕,中间只隔了不到十秒,阿宁便得出了结果:“你病了?”
小女孩挣扎着抽回手,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杵着一言不发。
“你的病很严重!”阿宁再次开口:“会死!”
即便是这两个严重的字眼说出来,孩子也没有任何惊慌的样子!
阿宁看着孩子那执拗的样子,那些记忆深处的东西翻涌而来,心里一种久违的感觉毫无预兆的席卷而过,那颗早就没多少的恻隐之心竟然动了:“我只问一次,你想死么?”
孩子一愣,低着的目光扫到那双黑色的靴子还停在原地,那些不想说出口的脆弱和固执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落在地上,然后孩子重重的摇了摇头。
漫天而下的雪,落在阿宁白裘的毛上,落在那孩子单薄孱弱的身上。
得到这个答案,阿宁迅速抬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白裘披风,绕过孩子后背,将孩子严严实实裹在披风里。
从披风里延绵而来的温度袭遍全身,那孩子孱弱的身子明显晃了晃,但头越埋越低,眼泪却越流越凶。
“你姓什么?”
孩子抽泣着回了一个字:“花!”
阿宁拉起披风的帽子,盖在孩子头上,拂雪的手往下一沉,落在孩子眼前,她只问了一句话:“可愿意跟我走?”
自从阿宁从鬼幻门的眼皮子低下逃出生天之后,便没人再听到过她的消息!原先的赵国四公主赵安宁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任凭鬼幻门、赵国以及晋国如何费尽心力都没结果。
庆历二十六年腊月二十六,一辆普通的马车慢慢的进入车水马龙的继康城,对于这个卫国的都城来说,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每天,这样的马车,进进出出的得有上百辆。
马车停在一间客栈门前,马车内跳出来一个侍从模样打扮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恭敬的伸出手:“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