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少年而言断舍离不容易,许多时候明明知道一个人不适合当朋友,甚至不适合作为伴侣,却还是做不出果断分开的决定。
但陈问今不是少年心,他知道不能硬起心肠断舍离就是被不合适的人绑架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然后一直在替别人收拾生命中的麻烦。
无异于是别人犯错,自己当代价。
这是陈问今记忆中不止一次的头破血流换来的,也是这些头破血流改变了他一个又一个的心理缺陷。
他跟火姐的缘份,应该到此为止了。
“摩托车钥匙没带!你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火姐很是恼火,寻思着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她总觉得刚才说的没毛病啊,陈问今也不可能会替小霸打抱不平吧?
陈问今自顾走的飞快,火姐一路追着问他干嘛了,他也故意不理。
这般经过摩托车时,火姐伸手进领口里取出钥匙,骑上了摩托车继续跟着陈问今说:“你生气也一会再生好不好?先上车,我们先回去再说啊!要不然,我们先去吃米粉?吃饱了再生气好不好?”
做梦呢吧!还跟你吃米粉?这附近就那一家好吃,我又不需要你带路,以为这招还有用?饿,陈问今还是饿的,刚才米粉吃了一半,只是,他却不会跟火姐一起吃。
火姐好话说尽,陈问今还是不理,她就骑着摩托车,一直跟着,跟着,一副打定主意跟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陈问今也不理会,在路边等了会就看见有空计程车,坐上去后看火姐还在后面跟着,不由问司机:“能甩掉后面那个吗?”
“甩不掉。”司机回答的很干脆,出人意料的全没有作为职业司机的傲骨。
陈问今看司机打了个呵欠,懂了,所以他直接下车。
甩不掉他坐车干嘛?
陈问今索性去了米粉店,火姐果然也跟着来了。
很显然,火姐决定打消耗战。
这是个麻烦
陈问今觉得麻烦,可是,火姐这种性子分明不怕跟人怼,而消耗战,就是凭着股倔强劲头。
陈问今既不赶她,也不理她,只当透明,料想着此刻甩掉了她也没用,火姐肯定会在他家那等着盯着,不如由她。
最消耗斗志的办法本来就是无视。
这次没有事情打扰了,陈问今舒舒服服的吃饱了才站起来。
一顿饭的工夫,火姐吃的少,又一直琢磨着陈问今的态度变化,这时连忙跟了上来,说着猜想的成果。“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小霸太过份?你没道理为他打抱不平吧?没错,我不是好人,但他更不是好人啊!欺负他就算是我不对,那他也欺负过不知道多少个人了。我们从小看到的就是不欺负人就被人欺负,让别人知道厉害别人才会怕你啊!我要是天天跟别人讲道理,小霸能这么多年不敢对我乱来?早就会被他按墙上了,完了还得听他跟人吹牛他自己多有魅力多惹人爱!”
陈问今继续无视她,原本就不是为小霸的问题,从开始就知道她是麻烦人,只是想起以前荔中的惨案,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能袖手旁观。但接下来没他的事情了,火姐去找她母亲一起生活该是比较好的选择,如果她要继续走火龙的老路,他可没义务搭上时间精力天天替她收拾善后。
这会刚帮完她,决意切割她也很难产生过去那种激烈反应,正是好时机,再晚就给她产生了捆绑一起的错觉,徒然害人害己。
“喂”火姐看陈问今沉默不语的自管走路,生气的大喊,可是,他还是不理,火姐把心一横,骑上摩托车,大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说清楚啊!再不说话我就撞了!撞进医院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到底是个急性子,耐心耗尽了?陈问今这才转身,望着背后十步远、没开灯的摩托,故意声音很冷淡的说:“已经说的很清楚,各走各路,这一直是我对你的明确态度。今晚只是特殊情况帮你一把,不等于改变了对你的态度。你觉得还有什么没说清楚?”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火姐一脸受伤的表情,至于几分真几分假,陈问今都不想猜,因为不重要。
“是的。”陈问今很干脆,因为他判断火姐这样的就得拒绝的明确彻底,留有一丝余地都会让她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因为她就是那种:有一个小孔她就认为能撕开撕碎的人。
“我哪里不好?你说清楚,到底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的啊!”火姐满脸泪痕。
“你能不能改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愿意等着你改。”
“我改很快的啊!你说清楚到底不喜欢我什么!”火姐以为有转机,却见陈问今还是一脸淡漠。
“我觉得人有两种模样,外表一个模样,精神一个模样,内外都漂亮才最接近完美。你外表好看,但精神的模样我不喜欢如果在外表和精神之间必须二选一的话,我属于会选择精神好看的那类人。所以,你不是我的菜,等你改好大概多年以后了,我不愿意为了你等将来。这么说,够清楚、够明白了吗?”陈问今记得以前少年时候是断然不会对异性说不出这些话的,直到后来发现,有的人本来就喜欢这种干脆的明确,喜欢,或者是不喜欢。反而是那种游走在两可之间的态度,会让这类人憎恶。
他判断火姐是这样的人。
事实上,火姐也真的是。
“够清楚了!”火姐咬着嘴唇,觉得从没有如此伤心过。“我没试过这么难过!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只是因为我善良。你觉得受伤主要是因为没有被拒绝过,人性普遍会觉得得不到和已失去是最好的,但我觉得这两种都该迅速丢开,只有已拥有才是最好的。相识一场,以后也许会再见,也许此生不复相见,却仍然祝愿你未来安好,我想你该找你母亲开始新生活,其实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她。走了,美女再见”陈问今高举胳膊,挥动着自顾前行,背后,响起摩托车空档加油门的轰鸣。
是威胁?是恐吓?是失去后绝望的疯狂毁灭之心?
陈问今没有回头,因为他判断,火姐没疯,因为他们俩的交情根本没深到能让她发疯的地步。
至于火姐母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