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作为三军主将,领军出征。
作为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子孙,他一直想恢复祖上的荣耀。
为了实现梦想,他从苦练武艺,熟读兵书,长大后入伍从戎,为国征战,积功被授予汝宁郡都统制一职。
如果是寒门子弟,到了这个位置也该满足了,但他是名门之后,志向远大。
他在任上,训练兵卒,肃靖地方,境内山匪强盗一荡而空。
可是,他并未因此升迁,已经多年没有挪动位置了。
此次祝龙作乱,朝廷无兵无将可派。
可能是因为去年正月里,他去高俅家拜过年,送了一些土特产的缘故吧,高太尉这时想起他了,在道君皇帝面前极力保举。
这对呼延灼来,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成功的收复东平府,剿灭祝家军,活捉贼首祝龙,再巴结好高俅,那升迁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豪情万丈,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的祝家军算什么,竟敢对抗朝廷兵。
我呼延大将军一到,还不风卷残云,摧枯拉朽,乖乖献上人头,以作军功!
他信心十足!
他看了看身边左右的两员副将,“百胜将”韩滔和“目将”彭玘二人,笑道:“广济军的王军使太客气,非要请我们三人赴宴,本将又不好驳了他面子,只好前来,没想到王军使劝酒殷勤,我实在招架不住,若非两位贤弟挡着,本将恐怕不得不喝酒了!”
韩滔是陈州团练使、彭玘是颍州团练使,三人在边军的时候就认识了,是多年的朋友,呼延灼很了解他俩的本事。
两人武艺不是很高强,但是练兵很有一套,所以他向高俅点名要了这两个人。
下方营中的军队,大部分是他两饶部下,确实训练有序,号令严明,不比他从汝宁郡带来的士兵差。
韩滔恭维道:“统制大人实在太自律了,一入军中,便滴酒不沾,令人佩服!”
三人正闲聊,忽然听见城墙上喧哗声传来,走近一看,一群士兵聚在一起赌博。
三人面面相觑,再往前行,又见许多士兵不是喝酒就是赌博,还有人打架斗殴,非常散漫,毫无军纪可言。
彭玘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广济军作为漕运要道,竟然军纪溃散如斯!”
广济军并不是指一支军队,而是地方行政区,与府、州平级,一般都是军事重镇,或者紧要关隘,长官为“知军”,又称军使。
广济军的名字来源于广济河,它的成立也是因为这条河。
这条河不是一条普通的河,原本是济水的上游河流,到了北宋时期,经过人工加宽加深,成了朝廷的四大漕运河之一,山东的钱粮物产,民脂民膏,就是通过这条河流,源源不断的流入东京,奉养赵官家和达官贵人们。
呼延灼大军就是从东京出发,沿着这条河流,经过兴仁府,到达了广济军境内。
三人刚刚还豪兴大发,如今却看到广济军如此散漫,又想到十几年来,所见所闻,皆是如此,上至帝王大臣,下至胥吏兵卒,全都腐朽不堪,一下子意兴阑珊,于是下了城楼,出了城门,回到军营之郑
刚入军营,便有军吏上前禀报道:“统制大人,有数名东平府吏前来,是有军情相告!”
呼延灼神情一凛,道:“快快带上来!”
……
半个时辰后,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人在军帐中,分析刚刚从东平府吏口中得到的情报。
呼延灼声音里透着几分兴奋,问道:“二位贤弟,你们认为这些人所言是否可信?”
“有八分可信!”韩滔道:“我们将他们分开询问,他们所大同异,应该不是假的。”
彭玘摇摇头道:“他们既然同来,岂能不事先串供?”
韩滔笑道:“我在陈州时,跟缉捕盗贼的捕头交情不错,这人颇有几分断案的本事。
他,即使串供,也经不起盘问得,许多细节,非得真正的亲身经历,才能得出来。那些串供的,只能事先约好个大概。
我刚才便将他们分开盘问了,比如贼军的衣甲颜色,是马兵在前还是步兵在前等诸多根本不会串供的事情,他们的回答大同异,所以,我觉得他们不是祝龙派来的反间。”
呼延灼点点头,“本将也认为他们所是真的!这么,贼军兵力不过五千左右,其中骑兵一千左右,兵力要逊于我们!”
“不错!”彭玘点点头,信心十足道:“我军八千人马,贼军才五千,我军骑兵三千,贼军才一千一百。而且我军从东京甲杖库领取足够的器械,铠甲、兵器齐全,训练有素,其实那些贼军能相提并论的!”
呼延灼起身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地图前,图上是东平府,其中标了两个大记号,一处是东平府府城,一处是祝家庄。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后指向祝家庄:
“如今贼军自知不敌,放弃了东平府,躲进里老巢祝家庄。我们就不必去东平府了,明日加速前行,进入济州,然后向西北进发,从郓城县,杀入东平府管辖的寿张县!攻打祝家庄,将祝龙和他的手下一网打尽!
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三之内,兵临祝家庄!”
呼延灼郑重的看着韩滔和彭玘,勉励道:“两位贤弟,升官进爵,封妻荫子,就在此一战,我们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