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本来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热情招待几位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但是鲁智深心念武松,闷闷不乐,因此滴酒不沾,胡乱吃了一碗饭,便去睡觉了。
其他人也不好大吃大喝,都吃饱饭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祝龙有些不放心,怕鲁智深半夜起来,又去劫狱——这种事鲁智深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于是他走到东厢房的一间客房门前,敲两下门,朗声道:“大师睡了吗?”
很快,鲁智深从里面开了门,眼里有些疑惑,做出个请手势,闷声道:“洒家哪里睡得着,大官人请进!”
祝龙笑了,走进屋子里,各自落座后,劝慰道:“大师义气深重,在下敬佩!不过经了白天一闹,大牢必定加强了戒备,再去也是徒劳无功,还可能自投罗网,还请大师稍微忍耐。”
“洒家晓得!”鲁智深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的点点头。
“其实,我们已经准备了后天营救武都头的详细计划,到时候依计而行即可,必定能救出武都头……”
“哦?什么计划?说来听听”鲁智深立即来了兴趣。
“说起来也巧,我们今天正是去踩点,正好遇到了你们。计划是这样的……”
祝龙对鲁智深详细道来,大和尚听了不停点那大光头,爽朗大笑道:“祝大官人安排得这么周全,那洒家也能放心睡觉了!
说实话,我们从青州而来,来到东平府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蛮干!”
两人哈哈大笑,祝龙又跟他畅谈许久,聊得十分投缘,愈发觉得大和尚爽直可爱。
“那大师远从青州赶来,一路辛苦,早些安睡吧,在下告辞!”祝龙见鲁智深面有倦色,起身告辞。
送走祝龙后,鲁智深自言自语道:“这个祝龙果然是个响当当的好男儿,有胆有识有义气,若非得他相助,我二龙山一干兄弟此番休矣!”
从鲁智深的客房出来,只见石秀在庭院中等候,迎面走来,低声道:“老何派人送来一封信!”
祝龙脚下一顿,目光诧异,随即神色恢复如此,又继续往前走,“石兄跟我来!”
正屋门口,吕方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自从郭盛叛逃后,他就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完全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
祝龙觉得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导他。等回去后,还是将他交给祝虎吧,他们俩人经常一起练功,讨论武学,关系很好。
祝龙在他面前停下脚步,道:“吕方兄弟,你去睡吧,这里很安全了。”
“是!”吕方略显呆滞的点点头,抱着刀,走到南边门口的一间小屋子里去了。
石秀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两人进了正屋,关门插闩,端起油灯,进入里屋。
这间屋四面没有窗户,屋内仅有一桌数椅,旁边几案上有笔墨纸砚。
将油灯放在桌上后,石秀从怀里从掏出一封信,递给祝龙。
信已开封,显然石秀已经看过。
祝龙展开信,放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看去。
信上只有寥寥数行字:君欲劫法场,董平已悉告知太守。西门之下,有重兵设伏,只待诸君入瓮。
啪!
祝龙怒火中烧,忍不住拍了桌子。
这个董平竟然出卖了自己,想将自己等人一网打尽!
若非何师爷传出了情报,祝家庄的精英骨干就真的有可能全军覆没了,那祝家庄也就完了。
“你想踩着祝家庄的鲜血和骸骨往上爬,我就要将你踩入十层地狱!”祝龙咬牙切齿道,对董平生出杀机。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