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睁开眼时,便再次见到之前所看到的红衣人影,似站似立,似躺似坐。
这次她终于能不受约束地走近了。走近一看,大红衣裙,腰间一黑底银纹之玉佩,青丝披落腰间,略带英气的眉目,微红的脸颊,稍挺的鼻子,但唇色却是苍白的,与那红润的脸颊显得很不协调。此时的她靠于一面突兀的灰墙上,双眼禁闭,双手垂落衣裙处,而其额间一株血红妖花。
皆身处白茫茫之处,仅此二人。
茯苓诧异地看着她,伸手摸向她的脸庞,似是要确认是否还活着那般。但并未触碰到,那女子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她。片刻后,女子眼中迷茫消散,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
“是你...?”她轻柔般问道,动了动身体,疼痛无比,便不再乱动,维持姿势与茯苓对话。
“你...你你你...,你还活着吗?”茯苓习惯性退后几步,满满惊吓般看着她。为何如此之惊恐?因为此人便是荼蘼之模样。但她却是已经死了,又为何会出现于此,难道是茯苓在做梦吗?
自从那天在沧海殿房中昏倒在地后,便一直被困于此。然后一直在此白茫茫之地打转,随后便感觉手腕很痛,灼烧着自己,撑不住了便昏厥了。待她醒来后,便是此等模样,所以她全然是出于懵逼状态的。
“...,看来,他误解了我的话?”女子皱起眉头,像是责备道,而后急忙问着茯苓,“你与梧桐说了什么?”
“梧桐?”
“...,就是凤皇,他倒是不喜人唤他凤皇,只不过我唤倒无事?...罢了罢了,我不是让你去找他,你到底与他说了什么?”女子自言自语地感慨着,然后又回归主题,慌张问道。
茯苓也不打马虎眼,将她与仙上踏入幽冥境说起,一股脑地全部说于她听,不过倒是隐瞒了他们探访冥界之事。
听罢,那女子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便已然明了。欲说些什么,但却突然陷入了昏迷,就连茯苓也一样。二人昏迷中也不安稳,各自被外力猛烈撞击着,维持了很久很久,中途倒是休息了片刻,便再次开始撞击,最后等到二人皆精疲力尽时,终于停止了。
茯苓虚弱地睁开眼,依旧是这个地方,但却发生了不同,她所处是白茫茫之地,而荼蘼则处于一片血红之处。两色交界处和平共处各不侵占?
只见还在昏迷的荼蘼身处血红之处,宛如血海那般。茯苓惊愕地行至边界,欲越过边界处,但却被弹回了。因为不知发生何事,便也只能作罢,着急地原地打转。数刻后,女子再次醒来,满含歉意地看着茯苓,嘴里一直喃喃着,“对不起”。
不待茯苓细细追问,便昏昏欲睡那般倒于地面,闭眼前看到的是她缓缓落下的清泪...
......
“...仙,...仙上?”冰床上女子醒来,睡眼朦胧地看着远处之二人,虚弱般呼唤道。
虚弱地声响传自二人耳中,二人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一人脸上困惑无比,一人脸上毫无表情。
‘这么快便清醒了?倒是出乎吾之意料。看来神识算是稳定了,只是,该怎么让他完全占据呢?...’
‘茯苓吗?难道他真的让她恢复过来?不!那株妖花噬血般印在额间,不可能会如此顺利,梧桐之话,不能全信!本尊该怎么做,才能在保她神识的基础下,毁了你魔女的神识!’
二人各怀鬼胎地互相瞪向对方,两大气场再度上线,无形且激烈碰撞着。
大概一刻钟后,南烛的身影快速变为虚影,本体已然闪至茯苓身旁,正搀扶着她起身。茯苓忍受着寒冷与疼痛,虚弱地支起身子。而梧桐,则缓缓踏入,以轻挑地眼神看着南烛,好想是在暗示‘吾没有说错吧’那般。
而茯苓则有些弄不懂了,这是哪?刚刚不是在一片白茫茫之地吗,怎么就突然回到了现实中?
“茯苓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南烛悄悄抓起她的手腕,探入她的神识内,果然,不止一道!但另外那道神识不像是刚硬那般,倒是很温和,很歉意?
茯苓摇摇头,迷茫地看着他,“我只记得我昏倒在沧海殿房中?然后我便一直被困在一处白茫茫的地方?”迷迷糊糊地回忆起自身经历的事,激动地说道,“仙上...,我我我...,我看到...,荼蘼姐姐了...”越说越小声,好像怕梧桐听到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