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王?”
李锐回想起来,自太子出行到苏州上岸,对外的简报里从未见过琅月王牧云黛的名字。哪怕在码头接见一众官员拜见时,牧云黛都未曾出现。若不是入园之后看到了牧云黛,李锐根本就不知道琅月王竟然也在此次随行人员里。
“你一开始就想好了?”
“不是我想到的,是栩栩想的。”宇文京墨摇摇头,颇为自豪地说道,“也是栩栩安排牧云黛不要露面,提前下船,先行来到别院等我们。”
“……殿下竟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是,她单纯不想让牧云黛曝露人前,希望给她一个平稳、开心、自由自在的江南之行。”
“那?阿墨你打算……”李锐摇摇头,把茶水喝完,“你又利用你媳妇,回头媳妇不理你了,你别又来同我喝闷酒。献卿不给我多喝酒了,一日半壶已是极限。”
“我又不是利用栩栩。况且,牧云黛又不需要做什么,她只需要玩就行。剩下的自有暗卫来做。”宇文京墨笑道,牧云栩虽然安排妹妹独自下船,但不会不给侍卫。牧云黛身边的亲卫从四年前开始就换成了他安排的暗卫,只不过那两姐妹都不知道罢了。
“你别和我说,我不想知道。回头殿下那边追问起来我也好脱身。你们这夫妻日子过得,一个比一个狠。去年我听你说她集结一众将士于地宫,准备杀你复国,后面你放手拖她病重。你们这夫妻当的比仇人也差不多。”
宇文京墨回头冷冷看一眼,可惜李锐早已习惯根本无惧他的横眉冷眼,只继续说道:“后来她病重差点身死又活回来了,一心只想出宫,你又不愿放手了。”
“我和她曾于宗庙前立誓,此生相守不离不弃。她要我死,我死在她手中心甘情愿;我拖她病,她也是病死在我怀里;但她要离开我,不行。”
“你两怕是疯了。”李锐翻个白眼,“算了理解不了你们两。我看殿下现在挺正常的,一心就想着赚钱。那个清风染香阁做的不错,连献卿都想和殿下合作,把清风染香阁的生意引入安西道呢。”
“那你自己去和她说,我可帮不了你。我向来是不管她的这些生意事的。”
“让献卿去说,我也就是提一嘴。说回来,你打算让琅月王去查账本,怎么查?”
“这事我和她商量,你就不必管了,但若是诗会那边没有实质进展,你这边也别停下,证据不止账簿,人证也是证据。寻找了这么久了可有找到突破口?”
“有。还是和殿下有关的。”
“谁?”
“原来和堂先生做生意的,黄安平。那人原是苏州城里一个成衣铺子的老板,后来和堂和中合作,生意逐渐扩大,我观察他已有月余,他虽也是商会中人,但所拿利益较少,而且这些年来也做一些商会外的生意。若说突破口,大约就只有他了。”
“你派人跟着了?”
“嗯,大约三个月前他们家招工已经安排人进去了。只想问你,你是打算明着问还是暗地里问。”
“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唐文赋是节度使,手上用调兵之权,就我身边这些侍卫不够看的。所以还是暗地里问,查问清楚了,我从安南道的郎将军也该到了。”
“你觉得唐文赋会对你不利?他敢么?”
“节度使堪比小朝廷,天高皇帝远有什么不敢的。而且你真的觉得他相信我就是来监督招商的?苏州城的前几任城守被调回京城的事他不怀疑么?若是唐文赋如此疏忽,还会只手遮天这么多年?”
“既然堂和中和那黄老板有合作,那么就从这边查吧。回头让堂和中把那位黄老板请到院中喝茶吧。”
两人又说了些话,直到夜深李锐才从侧门离开。堂和中看着李锐纵马消失在街道口,侧头边听到蓝桥说:“四周都看过了,没人跟着。我已派人护送李大人回去。”
“好,小姐说过,咱们也小心些。”
“是。”
宇文京墨夜深才回到紫藤小院的,却见牧云栩还未休息坐在树下赏花。她穿着一身紫色纱裙,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紫藤化做的仙女。他走到妻子身后将人揽住,埋首在她颈间亲吻:“在等我呢?”
苏季青回过神来,听到他这么说微微一笑没说话。她其实只是想到了自己年少时,曾和父亲游历苏州拙政园,那里也有一株紫藤,生得繁茂美丽,一时间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