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知府的什么人?竟能知道如此机密之事。”
“我还能是什么人,”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是知府大人的妻弟。”
“难怪能让你接触到这么多事。”我姑且相信他的话,“那你说说,知府大人为何要对悦来银号动手?”
“这个……我就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好像是知府大人也是听上面的人的吩咐。”他答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一脸严肃道,“给我个理由让我相信你。”
他一脸的焦急,说道:“我想活命!”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理由不够,反正你骗我我也不知真假。”
“那……实不相瞒,我这姐夫始终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才每次这种杀人放火的脏活都让我来干。”他又抓紧想了个理由想要说服我。
“噫……也不太行,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呢。”我笑道。
“那照你这么说,不论我说什么你都可以说是谎言。”他不忿道。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个理。”我若有所思道,“反正咱俩也算是萍水相逢,我有理由怀疑你说的所有的话。”
我看着他一脸惊慌失措忍俊不禁,拿走踏在他胸膛的脚,笑道:“不逗你玩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我一朴刀贯穿了他本就受伤的胸膛。
他直到死脸上还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抽出朴刀,把他的尸体沉入江中。
他能明白我为什么要怀疑他,但是却不明白他自己也是不能够相信我的。或者说是求生欲使得他不愿意怀疑我吧,他也只能赌一把。很不幸,他赌输了,他不是输给了我,而是就不该坐在这赌上性命的赌桌上。赌桌两边的人只能活下去一个,这是游戏规则,我如果把他放了,死的就可能是我了。
也没办法,都是被迫坐在赌桌上的。
人活这一世,可以说每个选择都是一种赌博,不过这乱糟糟的世道,也许哪次赌输了就落得个死无全尸。
人生也没比我曾短暂待过的那家乌烟瘴气的赌庄高尚多少,也都是十赌九输,比起输了命输些钱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也许那些赌鬼就是这个心态?我想到这不由得咧嘴笑了出来。刚才心情莫名奇妙地失落,这会又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
……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南直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之前“知府大人的妻弟”都说了是知府大人听人吩咐对刘建栋的银号动了手,最坏的情况南直隶总督也可能已经是四皇子一党的人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然我要尽快离开,再说之前的纠缠也耽误了行程,也得把落下的路程赶回来。
进到湖广地界就把速度放慢了些,总要让两个船夫休息一下,一连多天的两人轮岗日夜兼程也属实是为难这两个中年船夫了,就从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赶路变成赶路两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
船夫们有了时间加上相处了两个月逐渐熟悉,也就没事找我闲聊,他俩的话题无外乎是多年以来的水上生活,在水上听别人讲别人的水上生活有些说不出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