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连城这物件儿看上去就贵重得很,他又未获我允许便将我的血滴了上去,究竟意欲何为呀。不会和那长星一样,要和我签个什么契约吧。
“连城,你干吗挤我的血啊,好疼的。”我故作夸张地原地跳脚,伸手将玉佩摘下来就要还给他。
连城摁住我摘玉佩的手,一脸正色道“离生莫摘。此乃我的本命玉佩,由我自小以精血饲养,我在其中注入一半的修为。此番你滴血认主,以后无论我在与不在,它都可代我护你平安。”
臭连城,好好的,干吗说得这么煽情,弄得我眼里、心里都酸涩得难受,干吗让一物件儿护我平安啊,你直接护就得了呗。倏然一惊,我这是怎么了,已经在下意识里,想将自己藏在他的羽翼之下,想要他永远在我身边了吗?
“真的吗?半身修为啊,那你剩多少,不会以后要由我时时护你平安吧?”我举起那块玉仔细瞧了瞧,触手生温,气息纯净,诚然是块好玉!
燧凤说的无比深情,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我问了我自已的心,这里面有连城,但我却不敢轻易托付,这世间的事,总是付出容易,却变化太快,相守太难。
燧凤如此,连城亦是如此。
“那以后就全靠离生了。”他挑眉看我,美目光华流转。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看他在如墨夜色中笑得风华无限,双眸闪烁得如同天空最亮的星辰。
然而,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我胸前挂着这块玉在妖界招摇了没几天,就获得了我所见到的每一个人的无上尊重与爱戴,此前绝没想到一块红不拉叽的玉竟有此不凡的意义,不觉飘飘然了,走路似乎都带着风,很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也许是我的瑟太过,终是又被老妖王约谈。
进得室内,还未在椅子上坐稳,老妖王便迫不及待、不容置疑地为我做了统筹安排,“连城,你与离生心心相印,两情相悦,不如便把婚事办了吧。如今我身体已无大碍,便由为父为你们张罗起来。”
咋又提这茬?
毫无思想准备的我立时被雷得外焦里嫩、蒙头转向,啥情况?就这么未经我同意就把我给嫁出去了?要不要这么强权?
话说,我离生无权无财无家无友,究竟哪点入了您老的眼,让您对我生了必娶为儿媳之心啊。
被逼婚至此,我必须得反抗啊,“王上。。。。。。”
“今日起便改了口吧,叫父王。”老妖王面色严肃,口气严厉地纠正我。
这也太快了吧!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连个改口钱都没给,就叫父王了,这叫我情何以堪呀,“这,不大好吧。”从进门到老妖王一锤定音,不过半碗茶的光景,而我还处于典型的蒙逼状态没回过神来。
幸好连城知我懂我,以怀柔为略,以迂回为术,智勇双全地与老妖王过了几招,才将我从老妖王的强权下成功解救。待连城挟着我步履蹒跚地从老妖王处离开,已是头晕脑涨、一身混沌,不知其然,亦不知其所以然。只听得青铜在虚鼎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活象刚下了蛋的鸡,声音甚为尖利难听。是不是太久没放他们出来了,竟然憋得连笑都不能正常发挥了,这也怪我。
但我诚然是个合格的修炼者,虽居于妖界已隐藏了灵力,也还是感觉到了丝丝不安。说与连城,他却说我心思脆弱,有此忧思实是居住之处离他过远的缘故,又调笑地旧事重提,说要搬来与我同住,也好时时护着我,免我忧虑过重,令我又羞又恼,生生将他丢出去若干次。
因为心思有些飘渺,近几日便不大吃得进去饭食,连城着人一天若干次、若干样的给我准备吃食,奈何我味口全无。
连城见我一日日的有些消瘦,不免着急,亲自端着一碗刚刚送上来、还冒着袅袅热气的甜汤喂我,心里那种不太好的感觉更加强烈,我只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拒不肯喝,他却道“离生不肯喝,是要我哺喂吗?”
脑中忽地现出那年在北海,我哺喂他的光景,以及后来甲乌告知他时他开心得意的笑声,相必这哺喂是个神奇的事情、不能让外人随意探知。
脸上倏地红了,燥热难当。这个妖孽,无时无刻不在勾人,每每将我勾得心慌意乱、意乱情迷。
谁要你喂啊,这只麒麟现在越发地没有个正形,每日里拿我寻开心,越发痞得没了边儿,慌乱里夺过甜汤一饮而尽。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分外准确的。
甜汤入喉已感觉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心口针扎一样的疼痛瞬时袭击了我的感官,深邃的疼痛令我手脚冰冷、回肠百转。我摔了汤碗,以手捂住痛得无法忍受的心口,暗红的血液从嘴角渗出,不过眨眼间,我的裙衫已被冷汗湿透。
连城震惊的抱住我瘫软下去的身子,颤抖着手去摸我唇角的血迹,脸上一片慌乱,急急喊我,“离生,你这是怎么了。”他摇晃着我,扬声大吼“来人,快招大夫过来。”
没有灵力的保护,而我此刻也着实滑有力量释放灵力,只感觉生机不断的从我的身体里流失,我浑身瘫软无力,连轻浅的呼吸也令我疼得撕心裂肺,连城的怀抱滚烫却颤抖着,双臂将我揽得很紧,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般不肯放松一点点,我想说“连城,我允你了。”但我只来得及看到他那越来越模糊的带着震怒、痛苦和自责的脸带着骇人的冷酷。在
黑暗彻底将我吞没之前,我耗尽全身的力量,只吐出两个字“荼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