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她才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彻底的解开了这个心结,就一定认认真真的给他道个歉。
“好,我这就带你下去。厨房今天蒸好了包子。有什么话一会儿屋里我们慢慢说。”她低声地开了口,慢慢地拉他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袖从宫墙上安安稳稳地落在了沁雅轩的院子里。
到了院子里,坠儿看着九歌又放肖策进了沁雅轩,表情无悲无喜,脸上有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木然。
也许她本来以为肖策可以是九歌的良人,可是听的九歌抱怨多了,她也难免会在心底里质疑自己心底里的最初的想法。
可是现在呢?哪怕是那么多的矛盾,闹腾来闹腾去,她也自然可以去毫无原则的去重新接纳他?
哪怕是她被他气的自己离开了养心殿,哪怕她为了不见他锁住了大门,哪怕她一时冲动把他拉上了三米多高的宫墙,临了,她还是可以如最初一样接纳他?
她也不知道是该说九歌心软还是心硬了?若是心软,九歌也不至于因为这事搞得和肖策的关系如此的僵硬。
可若是心硬如铁,她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朕从晌午到现在只吃了一碗素面,还有些头疼,在这上面坐不了多久就把他放进了沁雅轩?
这哪里只是简单的让肖策脱困,这分明就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妥协……
一定要这个样子吗?无尽的抱怨,又偏偏毫无原则的原谅?
太极殿垂帘听政一事,只要她可以扛得住压力,其实此事便只能算得上是一件小事。
可若是她扛不住这其中的压力,那此事便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现在她之所以如此决绝的拒绝了肖策让她去太极殿垂帘听政的原因,不是她有多害怕群臣的流言蜚语,而是因为她二十多年来深入骨髓姐的自卑。
现在问题的根本所在不是群臣认为她没有资格垂帘听政,而是她自己尚且都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太极殿里垂帘听政。
可是她现在只顾得上这其中的风险,却忘了许多时候想要成事总是要有去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可是现在人已经被九歌轻易地放了进来,她一个丫鬟也自然没有再把肖策轰出沁雅轩的道理。
对于九歌,她有些怒其不争。可是到头来,也只能是掩藏着自己心下里的不满,去麻利的取来了已经蒸好的包子。
坠儿端上来包子,两人已经在桌子前小坐了一会儿。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之间沉闷。坠儿也无心插手两人的事,放好了包子也变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九歌已经把肖策放进了沁雅轩,她也这么沉默一下也不是个回事,该解决的事也总是要想办法尽快解决。
偏偏肖策又耷拉着脑袋,半响都没有开口。九歌本来想着肖策可以主动打破僵局,可是看到现在这样,也是渐渐地没了耐心。
九歌终于冷着一张脸,淡淡地开了口。:“除了让我陪你去太极殿这件事,有什么话就赶快说,说完了就赶快回你的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