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黑，这狗子突然甩了一下毛，水珠四处挥洒。杨凡刚烤干的裤子，又被弄湿了。

随手敲了一下小黑，杨凡回过头打量山神庙。山神庙虽然偏僻，但却不荒芜，甚至还有生火的痕迹。也是，这荒郊野岭，山神庙虽说简陋，但好歹也算是遮风挡雨的地方。平时有行脚商人或者江湖侠客留夜过宿，也不是没有可能。

山神庙中的神仙看不清样貌，杨凡只觉得应该不像是人，反倒像是一只狐狸。神像已经很久没人祭拜了，看起来有些破旧。杨凡微微拜了两拜，算是见了礼。虽然他并不信这些，但是老郎中曾经说过，有些东西，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莫芷兰和瓶儿已经换好了衣服，少女倒是没真的生气，随口抱怨了两句也就过去了。杨凡不像是在骗人，况且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少女也看得出来，杨凡大概也不会骗人。

大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反倒是越下越大。天际的昏暗渐渐变成如墨的色泽，又有几个人走进了山神庙。

这些人没有打扰一旁的杨凡，倒是有几个，看向莫芷兰的目光有一丝惊艳。这荒郊野岭，如此长相的小姑娘着实有点危险。不过看着身背长剑的杨凡，倒也没人不长眼。

都是江湖上行走的老油子，基本上没有几个会为了美色去找不自在。真有那样的，一般都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并且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

山神庙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一些江湖中人，还有一些行脚商人。这些人要么三五个人一个团体，要么孤身一人，各自找了一个空地盘坐，井水不犯河水。

杨凡留意了一下，没什么值得关注的，都是一群气血稍微旺盛的普通人。唯一让杨凡比较在意的，是一个带着小女孩的瞎眼老头。老头身上，明显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倒是那个小女孩，机灵可爱，粉雕玉琢，是个美人胚子。

几个行脚商人围坐在一起瑟瑟发抖，虽然相互之间并不认识，但是在一起总能壮壮胆。相比于江湖中人来说，行脚商人无疑是弱势群体，真要有人打他们主意，可能辛苦了大半年的钱财就要打水漂了。要是搞不好，小命都会留在这。

不过很显然，行脚商人想多了。没有人会闲着没事找不自在，即便有那个心，也收起了那个胆。人多眼杂，要是碰到一个行侠仗义的，那岂不是栽了。再说了，行脚商人不一定有钱，都是讨生活的普通人。况且谁也没规定，行脚商人就不会武是不是。真要是打起来，被人一巴掌拍翻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雨又大了几分，隐隐约约似乎有狐鸣声响起。狐栖山既然会被称为这个名字，肯定是有它的道理。

“真倒霉，火折子湿了，打不着火。”有人发出抱怨，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自然是不好受。杨凡突然发现，会玩火其实也不错。

一缕火光亮起，杨凡悄悄捻起一丝火苗点亮了柴火。没人发现异常，倒是那个瞎眼老头，歪着脑袋似乎是看了杨凡一眼。

“兄弟，谢了！”

接过杨凡递来的柴火，有人开口道谢。一根柴火，倒拉近了众人之间的隔阂。有性格豪爽的，已经开始天南地北聊开了。

杨凡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各种江湖趣事，倒也觉得有趣。

“哎呀，好大的雨啊，真是讨厌死了。”一身娇滴滴的燕语莺声，山神庙中的火苗突然摇曳了几下。

聊天的声音不知何时慢慢消失，寂静的山神庙当中似乎有几声咽口水的响动。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会下起雨来了。小女子实在冷得厉害，不知可否让小女子进去烤烤火？”

悠扬婉转，清脆悦耳。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在座的没有人敢自称君子，但也不会拒绝了美女的好意。

“姑娘快请进，外面风大雨急，别冻坏了身子。”

人群中让开了一个位置，将女子迎了进来。

“小女子谢过诸位了。”

莲步轻移，腰肢款款，咽口水的声音更多了。

“喂，别看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一只秀气点小手在眼前晃了晃，莫芷兰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杨凡收回了目光，眉头微微蹙起。说实话，他并不是贪恋女子貌美。虽然女子生得确实好看，甚至比莫芷兰还好看几分，但是杨凡真的没有一丝绮念。

若是抛开女子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骚臭味，这个女子，确实算得上一个尤物。而且，不知为何，杨凡总感觉这个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咔嚓

一声惊雷，炸响了天地。本不该有雷雨的季节，似乎有些不太寻常。雷光闪烁，照亮了昏暗的山神庙。神像上那一张斑驳的狐狸面孔，看起来似乎也格外狰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