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胳膊肘中间的距离在慕容信只觉得还是那么遥远。
在夕阳西下那一刻,到了十里荷塘的尽头时。
沉默不语,且陪着阿祈走了一路的慕容信开口说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寡言。
“阿祈,还不能原谅我吗?”
阿祈顿住脚,脑海里全是之前不美好的记忆,她终于是点了点头,“不原谅。”
阿祈为什么非得要原谅他,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原谅!
“我知道了,”只要她还有和他说话的机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争取得到原谅。
“我高中状元,只是我不愿意在朝堂之上与文武百官周旋,也不希望在天子脚下提心吊胆的活着,我不要做官。就在小镇上找到了谋生,书院的书籍有好些都荒废缺页,院长见我写的一手好字,让我去翻新抄书,一月下来,也有不少的收入。”
慕容信不管阿祈有没有听进去,只管把自己的事说出来。
“我离开这三个月,一直待在屋里读书,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若不是皇榜下来,我才有空闲出来,得知了这么大的消息,我就去找了长公主,把我的名字撤下来,知道你在这里,就跟来了。”
阿祈听着,仍旧不接话,不出声,静静地小碎步走着。
心里大半是窃喜的,也有不安心的,近百十个日夜里曾幻想过他会出现的,一定会出现的可现在他出现,心里又暗自伤心,他怎么会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
撤了名字的状元郎?
有着有实无名的未婚先孕的丈夫?
什么时候又成了丈夫?
阿祈心里全是自己和自己的挣扎,惶恐不安。
阿祈揉了揉不自在的脸颊,轻嗯了一声,“你走吧,我知道你回来过就行。”
一听要赶他走,慕容信只觉得天要塌下来,眼前无数的黑暗,他喃喃,“阿祈,我回来实行诺言,不会食言。”
“我不要你的诺言,”阿祈眼里满是不信任,不信任他真的会弃官回来,实行什么诺言,诺言值得吗?她又有什么资格来值得这状元郎掏心掏肺?
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浮现出以往的种种,吊在房梁上被老鸨命令打手打她,至今还记得背上的伤痛,疼的死去活来的模样还在心里铭记!
记得是他第一个,为什么是第一个,就不得而为知?
阿祈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想明白,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是她的第一个,又为什么会在第二日拿钱来赎她?
越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越会让人丧心病狂的想要知道。
阿祈终是卸下来疲惫,低着的眸子抬起来,呆呆地看着他,问,“为什么非得是我,别的女孩子不好吗,她们干干净净,我又脏又丑。”
慕容信瞧着她的神情,心里受到了创伤,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他说,“我就认定你了,不许赶我走,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哪也不去,你不要赶我走。”
慕容信的祈求,嗓音沙哑,眼眶也红了,豆大的泪珠儿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隐忍许久的伤悲终于在阿祈面前坦现,化为了眼泪,希望眼泪能让她的心软化两分来,只为留下他,不赶他走,不疏远他,让他能守护她们娘俩。
“你……”阿祈惊讶一声,看到他的眼泪直流,不好再说什么,只说,“行。”
慕容信破涕为笑,“你不赶我走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