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祉,我手疼,”成陌看阿祉在用漱盐刷牙,看了自己的手不能动弹,声音低低的,似在撒娇。
阿祉抬头看他,甜甜的笑了一声,“行,我帮你。”
给他的木质牙刷放了漱盐,端了杯温水。
阿祉望着这一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没想到这老人家还挺聪慧啊!”
成陌刷好以后,擦了嘴角的沫儿,“她的身份不可小觑,就是埋没了,待会儿,她说着,你听着。”
“嗯,好,”阿祉望着这浴房里的一切,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如果这里不是古代,都以为在那个时代的乡下老家了。
成陌望了望门外的妇人,“吃过饭我出去一下,你们聊。”
阿祉点头应了,心里不明所以,反笑道:“我觉着你可以去当神算子了!”
“行啊,当成副业!”
“主业是什么?”
“和你在一起!”
妇人在后面看着他们,心中唯有羡慕,也有感慨。
这是她独过了半辈子,第一次感到踏实。
曾经一点风吹草动,山中野兽嚎叫,都会感到害怕,昨夜梦魂中,再无恶梦相伴,竟是难得的在梦中与他相遇。
哪怕梦中模糊不清,那个人影却是怎么也忘不掉,还有那个醇厚的声音,弹得一手妙音的古筝。
梦里都是他的琴音,让人魂牵梦萦。
妇人感慨万千,激动的流了薄泪。
二人洗漱回来,在石桌上用了早餐。
“我们什么时候走,”阿祉吃完一碗米粥,起身看了吃得很慢的成陌。
“余磬回来,我们就走!”成陌放下碗筷,缓缓地起来,他的脸色还是煞白,但是不影响他的俊颜。
阿祉的脑海里,全是曾经的他的样子,好像许久没去想了,都有些忘记了。
“那行,”阿祉回答他,连同妇人去收拾了碗筷。
到厨房的时候,阿祉手中的碗筷被妇人接过去。
妇人把碗筷放在温水里,对阿祉道:“你们急着赶路,就来说说这第二件事吧!”
愣了愣,阿祉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对妇人点头,“嗯,好。”
妇人布满沧桑,厚厚的一层老茧,轻轻地牵着阿祉的手,向那个石桌走去。
阿祉的手被那个布满老茧的手刺得有些痒,看她很开心的模样,也就没去扰了她的心情,仍由着她牵着,在石桌旁坐下。
妇人坐下来,温柔似水的双眸望着湛蓝的天空,瞧了四周鸟语花香的漫山遍野,山林间层层叠叠的薄雾云层,五月末旬的骄阳的光线折射过来,映出一道一道的彩光。
思绪回到了年少无知时,嘴角的微笑像极了懵懂无知的少女。
妇人笑了,笑的真诚,染了风霜的脸颊上有了一抹可人心璇,看淡风云,看淡俗世的慌张不堪。
妇人的温柔的笑着对阿祉道,“成公子来时,就答应了我两个条件,人老了,既怕跌打扭伤后的躺在榻上下不来,也怕耳聋眼花谈吐不清。”
阿祉礼貌的点了头,“老人家,您身子骨很好。”
妇人又笑,这次她笑的有些酸楚,“身子骨儿好,也不敢出着荒郊野岭,只能在附近寻觅食物,开垦一片小土地,种点粮食,一年下来也能糊口。”
“难得你陪我聊天,还陪我吃饭,若是你们不来,我或许都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有着怎样的过往,又哪里还会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只是他食言了,并没有再来看看我,我也就一直在这等他,等了四十年了。”
妇人笑起来,从脸部轮廓看去,隐约可见当年的风采动人。
如今,她却在这里,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亦在感叹那人食言不再来,让她苦苦等候四十年,一个女子,能有几个四十年。
转眼间四十年的时光逝去,她都老了,还在为后半生忧虑,为百年归天而担忧。
阿祉望着她,心疼了她,伸出手去握着妇人的手,却迟迟无话,因她说的话,皆是安慰的话,也属心灵鸡汤,也不知对她来讲,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