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语道完，站在那里看着迎风招展的红花，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的话很温柔，说话很有气节风度，没有那种乡下农户的不雅。

望着她逐渐消弱的背影，阿祉上去，“老人家，这是您喜爱的，我不拿，只看一眼，饱饱眼福就好。”

妇人笑了，从往事中回神，不由自主的去握住了她的手，“怎能只饱饱眼福，你要看着她，在土里艰难险阻的扎根，期间会遭遇失败，她会腐烂根系，要好生伺候，莫让她的根系坏死，若是坏死了，不就糟蹋了嘛？”

阿祉愣住了，这老人家的话像是话中有话。

微微偏头看了成陌，只见他点头。

这才对妇人笑道，“老人家，那我就折一枝走。”

“好好好，”妇人把阿祉的手合在手心里，甚为感激，“待你离开时，我就折给你，又或者，我连根带土给你刨一株，带回去直接种下，来年待她固定，你再扦插。”

“好，谢谢，”阿祉也是颇为激动。

“客气甚，”妇人牵着她的手，朝屋里走去，“夜里凉，你这才刚经历坎坷，要好好休养。”

“好，谢谢您，”阿祉仍是觉得这老太太有着不俗的过往，看她两鬓斑白，脸面枯瘦，可也微笑面对人生，想来也是遭遇了什么，才在这荒郊野岭度日。

成陌在后面跟上，将老太太的心思全数看了个遍，眉心突突的跳。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所谓的读心术，就是一个透明的明镜，有利有弊。

利是知道在他身旁的人都有什么歹念，将之洞察秋毫，也能有计策对付。

弊是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心爱的女孩儿在想什么，一点也看不到。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即便拿着烛灯，举着火把，有着犹如白昼的夜晚，也终究是看不清猜不透。

成陌细细想来想去，像是想明白了一样，一瞬息间就明了，不知道也好，若是什么都知道了，感情也会慢慢消散了。

成陌跟着走进了屋内，望见她二人坐在小案桌前，谈笑风生，嘴角上扬，一抹浅浅的微笑。

阿祉与妇人谈的来，妇人说的什么，她都能接上，然妇人便敞开心扉，开怀浅笑。

妇人瞧了踏进屋内的成陌，笑了笑，“小舍窄小，只有三两间屋子，厢房里铺了褥子，早些歇下。”

说罢，妇人就望着阿祉笑了，“夜深了，快去歇着，这女人呐，不能熬夜，熬夜久了，就不美了。”

阿祉尴尬症犯了，望了成陌一眼，又瞧了妇人一眼，这二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您也早些休息，”阿祉憋着红脸，像蚊子一样说了这一句话，就朝外跑去。

成陌看到她的羞怯，不免笑了，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并挨着的两间厢房里都铺了褥子，阿祉看到这一切时，脑子嗡嗡的一声。

她自个儿则轻拍了脑袋，古人注重礼节，怎会让让陌生男女在家中同.憩。

想到这个，脑瓜子嗡嗡响，回首看了走路带风的成陌，挪动着小步子过去，仰起头看他。

“咋回事儿？”

面对阿祉的“质问”，成陌不说话，再次低头去，把她揽进怀抱里。

“你……”阿祉歪头过去，“都受伤了，还这样……”

“哪样？”成陌反问，笑意深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