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出去了,心里的压抑感就溃散了,原来是这样的痛,这丫头在他就泪点低,还事事都逞强。
现在到他成陌逞强了,感觉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
成陌懒懒的点头,“嗯。”
“好,公子再忍耐些,”大夫手脚麻利的拿来白巾湿了热水,给他擦洗伤口周沿的血渍。
走出屋外的阿祉望着星空,深呼吸一气,揩了眼泪,整理思绪,双手合十,心里替成陌祈祷着。
阿祉站在门外守候着,静静地等待门从里打开。
余磬端热水走来,看见她,恭敬道,“阿祉姑娘。”
看到他,阿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礼貌的看了他。
“嗯,你是……”
“在下余磬,”余磬望着她的,“那日我们见过面的!”
“哦哦哦哦,”阿祉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就不去看他,把目光都放在了那扇门上。
余磬进去了,把门又合上。
屋里面,很安静,静到只有呼吸声,与轻手轻脚拿东西的声音。
阿祉在外来回踱步,想起了他的伤,还有他的逞强,越想越难受,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来。
身后有了些轻盈的脚步声,揩干眼泪朝后面看去,是先前那个妇人。
“夫人,”倒是妇人先开口,心里既有宽慰,也有痛心。
“……老人家,”阿祉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低低的喊了一声。
妇人走来,来到阿祉面前,安慰道:“公子是个良人,值得拥有。”
“嗯,我们……”阿祉欲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屋里有一个呻吟声,是成陌的,像是因疼痛呻吟,还碰倒了什么。
阿祉忙推开门进去,只留下妇人在外。
妇人抬起袖子来掂了掂眼角,想起成陌莽莽撞撞的走来,看见他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原以为他是个歹人,见她孤寡老人,以为他心生歹念。
哪里会成想,他会放下面子,给她说了他与夫人的感情,夫人被人挟持,生死不知,现下来此处救她,离镇上遥远,怕她饿,怕她冷,若能归来,就暂住一夜,天明时才离开。
还有则是,兴许会负伤挂彩归来,给家里添了麻烦。
那个时候,已经被他的一番心意感动到,只要能归来,哪里会顾什么赤灾。
成陌见她应了,忙拿出银子给她,一番推迟,才收下了。
这个孩子是个心细的,此行带了大夫,还带了仆役,有他们在,这个清冷许久的小院子总算是有了些烟火气。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双手合十,默默念叨着,“翟遇啊,我这荒凉了半辈子的小院,总算是有人愿意进来,再也不是那个灾星的住所了。”
说罢,抬起袖子擦了眼角的老泪,人老心不老,可时光不允许,人老就是老了。
再怎么等,他也不会再来,许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儿孙满堂了。
也再不能做他的新娘。
终究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