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不是神吗？你在说谎！”白索猛的用苍白的双手抓住了零落的双肩，“她已经为了我失去了眼睛，又怎么可能会死？她已经很可怜了……”

他猩红的眼睛里充实着愤恨，任凭阳光将他暴露在外的皮肤灼烧腐化，“她明明已经很可怜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零落！”遥迟拔剑，就要向白索袭去。

然而，零落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动。

“……”

“她是为了我才偷渡轮回之门的……她……她……”白索哽咽起来。

风还没有停。即使是阳光，也让人难免觉得微冷。

白索逐渐的安静下来。

“呵呵，”他又开始笑，“说来也真的是荒谬。她为我求了轮回的机会，为了参与我的一生，失去了眼睛后，居然轮回成了我的妹妹。”

“呵呵，这个世界，不打算放过我，也从未想过要赦免她。”白索放开零落，“那么又何必要再给我希望让你出现在这里？”

“要是消失了的话，即使是你，也没有办法再让她活过来了吧？”白索继续向前走，“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她的。将她宠爱到了极致……但是，她是我妹妹啊。虽然我知道，她并非亲生，可是，却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妹妹的事实……”

“在那段被囚禁的时光里，我每天都在期待着白天，因为只有在白天的时候，她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像只小鸟一样说个不停。然后在最后，隔着已经被彼岸花封住的囚笼和我说晚安。”

“她告诉我说，好多的生灵都在盼望着时间能够停止。可是，时间停止运行的地方就只有彼岸，已经被我一个人给独占了。要是时间真的停下来了，那所有的生灵就可以得到不朽的生命，像她一样一直活下去……”

“可是，要是时间停止了的话，一直没有伤害的活着，那可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而且，她说，她要是死了的活，时间就真的会停止！她要是死了的话，时间就会停下来了……所以，她一定还活着的！活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只是连你也不知道而已……”他又开始自我欺骗。

零落看着他，“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是不可能将罪赎完的。”零落叹了口气，“她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换了你轮回的机会，是希望你能重新体会到幸福。还有涟璃，即使是被万雷穿心，他的残魂在消退之前还是陪伴着你度过了一生。他们都是深爱着你的……甘心被你的光环所淹没……”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爱！他们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能轻易的付出生命……他们本来可以过的很好很好的……”白索痛苦的用手遮住了眼睛。阳光又开始腐蚀他惨白的皮肤。像是干裂的大地，逐渐变的狰狞恐怖，“我不需要的，根本就是多余的……这一切不过是我罪有应得……”他的声音逐渐的小了下来。

“没有什么事，是一个人的罪有应得。”遥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们只是选择了他们心之所向。”

“但他们心之所向不该是我！”白索看着遥迟，瞳眸里充盈着血丝。

“白索，那你的心之所向是什么？”遥迟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白索突然面色发白。

心之所向？！

回家或是统一蝶族娶他的王后？从那个囚笼里逃出来？……还是什么？白索茫然无措。

“我好像，没有心之所向……”白索的声音轻若叹息。他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遥迟一愣。才正真的体会到眼前的这个灵魂是何等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