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小白礼貌揖手。
“天色晚了,铺子已经关了,贵人还有何事?”他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外袍,四下安静,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隐似有拍门声,也一时难辨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小白伸手递过去一个包袱,接过来,沉甸甸,还透着清脆叮铃的声响。
那先生摸着包袱中或圆或方的一堆东西,眼中立即放光,嘴上也紧张得磕绊:“贵贵人,您这这是何何意?”
那双眼隐在高兀的眉骨之下,因对方手中的灯笼放低而蒙上阴影,只看见弧度优美的下颌,精致薄唇一启,又见那两排牙齿,昏黄中闪着野兽一般的狡黠。
“先生,今晚有一出戏,还望你与我演上一演。”再次将包裹向那先生怀中推了推,獠牙惊得人腿下发抖,“今夜一过,这些珠宝全数归你,我见你这铺面不大,想你就算下下辈子也未必赚得这些钱财吧?”他明明谦逊在问,手下却在那先生腕处施了一道力。
这家先生又是喜又是怕,自知拒绝不了,只好点头,将这位不速之客恭恭敬敬请进院子,时不时斜斜瞄他一眼。
见他笑容亲和下来,那先生也放松了几分,吟吟对他说:“我见您今日精神好多了,可是上次服了药后房事有了起色?”
敞平的地面愣是脚下一崴,小白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最后邪笑道:“
先生,你若再问下去,小心我改变主意。”
那先生立即将手中包袱揣进怀中,用腾出空的一只手扶住小白:“好好好,不再问,有了起色就好!”
暗黑中翻飞的白眼,他只做没看见,一路对小白的吩咐字字谨记,生怕漏了一二,直到小白将所有事情嘱咐完,走后门一路远去,他才悄悄掩好门扉,回到屋子燃上一碟豆脂,凑到熟睡的妻子身边推了推。
“老婆子,快起来,家里出大事了!大好事!”
榻上的妇人翻了个身一咕哝:“能出啥好事,你不是做梦了吧,还能发财了不成?”
“发财了!发大财了!”他抖着手将怀中沉甸的小包裹打开。
红绿白银,闪闪晶亮,妇人隔着眼皮都觉得晃眼,惊得一骨碌爬起来。
她这一看,差点惊呼起来,幸好自己夫君在那一声尖叫出口前及时捂住她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
玉镯、珍珠、翡翠耳坠,还有若干钱币,那妇人喜得简直要流泪,捧起一个碧玉镯子啧啧一番。
虽然药铺生意不大,倒也算可以混个温饱,不愁衣食,可以她年轻时的姿色,本来可以寻个士族的庶子做个妾室,却阴差阳错过上了庶人的日子,这青一色贵气的首饰,是她做梦都想要但求而不得的,如今却真真切切铺陈在眼前。
她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欣喜中,突然头一抬:“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
那先生方才一五一十把刚才的事情与她说了。
“你是说那位贵人小哥一会要送来位姑娘临时充当我们的女儿?”她眼中骨碌碌转着。
“对,等到有人上门来买羌活,我们只管说有就行!”他仔细将包裹收好。
那妇人正觉得奇怪,也没想出所以然,突然后门有人轻叩,先生低声说:“回来了!”
他转身正要去后院开门,突然前院街上有马低鸣,车轮辘辘,前门“砰砰”作响,有人在外高喊:“有人么?开门!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