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中狡猾一笑:“对对对,我是你再生爹,她是你再生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雍廪人,家住大奎山,兄弟中排老三,大家都喊我奎三。”
庶人很多没有名字,通常就按住所排行之类随便称呼。
遇到一个怒目,小白也不以为然:“孩子他娘,得给孩子起个名字才行呀……”
手指沿着下颌精致的弧度摩挲了几个来回:“你大难不死,福自天生,就叫福吧。”
福……有了名字的小少年喜悦笑起来,一时忘了伤口的疼。
“阿福,快跟你娘说说,给阿爹弄个睡觉的地儿,我都守了你大半日了,现在还要赶我出去!你看你现在伤的这么重,夜里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怎么行呢……”他语重心长地叨念着阿福,阿福倒也听话得很,转过头就去求阿娘让阿爹留下。
她不过长阿福几岁,却被这几声“阿娘”喊得心中柔软,自然想到幼年时自己在阿娘怀中撒娇耍赖时的情景,阿娘一头乌发垂下,发尖蹭在她脸上痒痒的,她每次都要撩起一缕在手指把玩。
“看在阿福的份上,许你先住一晚。“她笑了笑,“不过,你住屏风外。”
“阿福,我的好孩儿,还是你面子大!”
“阿福!”明月也觉这名字很有意,“再不许喊阿爹阿娘了!”
“对对对,以后喊我兄长,喊她兄嫂!”
“你有没有完?”
“嗯,这下交代完了。”
帐子帘翻动,带进一缕饭香。
婉儿双手擎一个方鼎,笑容里疲惫却是一天满满的充实,目光扫过帐内几个人,笑道:“都饿了吧,来用晚食吧。”
明月顺着味道飘过去:“什么呀,这么香?”
小白也起身探过去,却听婉儿笑意盈盈道:“伙夫单独做了一点荤腥,只给咱们帐子的,说是血肠炖茭芦。”
哈哈哈哈……爽朗之笑声带着不可抑制的窃喜,在百步之外都清晰可闻,婉儿不解明月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三公子,你来吃一点吧。”婉儿不明真相。
小白眼角乱跳,摇头,回退,一脸抗拒。
明月抄起箸,搅动得帐内满满鲜香热腾,表情极致满意:“嗯——滑滑嫩嫩——”
“美味难得!”婉儿补充。
“阿福,你要不要吃点?”明月问他,眼角瞥着缩到帐子一角蹲坐着的那个背影,那背影有一丝的不安分,带着细微的蠢蠢欲动,她给阿福使了个眼色。
阿福是个聪明老实孩子,马上会意地喊道:“阿爹,哦,不,阿兄,你也来吃一点吧!”
背影磨磨蹭蹭站起来:“既然是阿福喊我——”一转身,见明月在箸上挂了软弹的血肠正狼吞虎咽,方才还冒尖的方鼎一回身的功夫已经被铲平,瞬间不能淡定,“你这馋嘴丫头,给我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