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应了一声,随即数了三个铜钱,明月忙揖手称谢,拉住婉儿逆人群而去。
“婉儿姐姐,甚是不巧,怕是今日不能招待你了,不过再过几日,等我攒了多些钱,我们再去雍采楼,听说还有许多珍馐美馔,那鲅鱼丸子汤阳春酒花梨措翡翠肉,我还一个都没吃过呢!”她自己一愣,这些佳肴美酒她是从何时起竟然记在脑里了?
婉儿显然意不在此,她打量着明月,眉心微颦,明月以为她疑惑自己的潦倒模样,谁知她却话锋一转:“你是那郑国世子的什么人?”
这一问,明月毫无防备,一时摸不透对方意图为何:“姐姐说的是哪位?我一介草民,怎么能与世子攀上什么关系呢!”
眼下时局纷乱,还要以稳妥为上。
婉儿下颚轻挑:“方才那一行几人,我还看得清楚,排头之人乃是齐国大夫高傒,字祖望,中间的气度最为不凡,颇有郑伯的风范,应是郑世子姬忽,最后面的年纪稍长一些,若我没猜错,应是郑国上卿祭足。”
目光回转,越过攒动的人头。刚才那笑她看得分明,温柔和煦,绝不是对路人的随性一瞥。
明月不认得高傒,更不知道祭足是何人,可妫婉儿猜的中间一位却确是郑世子,有这样的眼力和见识,绝不可能是平常人家女子。
“姐姐,你好生厉害,这些人居然都认得?”她双目忽闪,一副不谙世事之相。
“你与那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有私情?”
私情?
掩面一阵倩笑,却遇对方一个冷脸,明月恍然有悟,妫婉儿刚刚订下姻亲便只身来齐国,曾说所寻不是临淄人,而是要来临淄之人,她衣着鲜贵,容颜绝色,又是妫姓,天下哪有这样的巧事。
这样一想,明月退去了笑意,正色看着她。
“有无私情又与姐姐何干?姐姐为何如此在意?”
突然一阵冷笑:“果然是个酒色之徒,看来我此行不虚。”以男子之礼揖手,婉儿潇洒转身,又踟蹰一顿,“看来妹妹已经寻到你的情郎,不过,我仍要劝你一句,婚姻大事,一定要擦亮双眼,莫要被一时的甜蜜贻误一生。”
那背影明明俊逸超然,肩头却有一丝的松垮,再瞒下去怕是要错失一段姻缘,明月一跺脚,追了出去。
“婉儿姐姐!”
见她头也不回。
“公主,陈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