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和晚晴退出上房,新婚的羞涩让两人在丫鬟跟前都不好意思开口,只是默默往回走。
出了院子,晚晴吞吞吐吐地道:“……你……现在要去哪里……?”
她叫不出凌夕的名字,更开不了口喊他“夫君”,这话问出口又感觉不太合适,一时满脸飞红,丫鬟在旁边捂嘴偷笑。
凌夕微笑看着她,温言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晚晴的脸更红了,半晌道:“清远山这个季节,有什么花开的繁盛?”
凌夕闻言,微微一笑,对丫鬟道:“你们回去吧,我和少夫人去花园走走。”
清远仙府的花园和灵山相比别有风情,因凌夕娶亲又经过一番装点,身边没了丫鬟晚晴方自在了些。
晚晴一进花园,便被满目的姹紫嫣红吸引,凌夕跟在她身后指点介绍,带她四处观看,两人的腼腆拘谨一点点消失无踪……
半日后,凌夕温柔地对晚晴道:“累了吧,咱们回房休息……”说着轻轻握起晚晴的手,两人手挽手回了新房。
回到房中,丫鬟送上茶点,凌夕看丫鬟在场晚晴就不自在,像被人偷窥似的,便让她们都退下,自己倒了一杯茶递到晚晴手中。
他抬手摸摸晚晴的头发,眼含怜爱道:“你不用紧张,一切有我在!”
晚晴羞涩地点点头,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简直像在做梦。
别人都说清远公子为人很清冷,原来她还担心仓促结亲是不是他的本意,现在看来凌夕的深情不比自己少。
“那你要休息一会吗?”此时,晚晴说话已经放松许多。
凌夕眼神温柔,看着她笑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房中看书陪你。”
香炉散发出幽幽檀香气息,靠窗几案上玉瓶供养的鲜花吐露芳华,茶案摆着精美点心、精致茶具。
一位俊秀公子、一位靓丽佳人都手拿书卷,这是多么美好静谧的画卷!
不过,佳人的目光,好像更多落在公子身上……
凌夕气定神闲看着手中的《清静经》,晚晴眼神不时从书页飘到他身上,凌夕侧颜线条流畅、俊秀挺拔,在专注时仿佛更有魅力。
晚晴正看的入神,凌夕微微抬头好像要往她这面转身,害羞心慌的她忙伸手去拿茶杯,想掩饰一下尴尬,慌忙中一抖茶水洒在了手上。
凌夕转头早已看见,放下手中的书卷,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握起晚晴纤纤玉手,小心细致地替她擦拭。
想起昨夜洞房凌夕的百般体贴、万般柔情,晚晴不觉脸又红了,初经人事的害羞与兴奋让她几乎一夜无眠。
花烛尚未燃尽,晚晴注视着身旁沉睡中的凌夕,看他身形俊美、容貌昳丽,想到这是要相伴一生的夫君,心底便涌起万千柔情。
定定神,晚晴问道:“……你方才看了什么……?”
凌夕放下手帕,依然握着晚晴的手,嘴角含笑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晚晴读书虽不如凌夕多,但也明白这不是那书中的东西,知道凌夕是在逗她,又不好意思又有些气恼,便要抽回手去。
谁知凌夕的手力虽然温柔,但仍牢牢把她扣住,微笑道:“这就生气了?”轻轻拉过晚晴吻了一下额头。
凌夕俯首贴近晚晴因羞涩而微红的脸颊,两人长长的眼睫几乎碰在一起,他轻声道:“晴儿,我真的很想你!”
随后在晚晴唇上轻轻一吻,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元夕灯谜会上,邀月阁主人交给他的那枝梅花檀香木簪。
凌夕眼含笑意,轻轻为晚晴插入发髻,低声道:“你那彩灯所题词的下阙是‘胜绝。愁亦绝。此情谁共说。惟有两行低雁,知人倚、画楼月。’是不是?”
晚晴羞的满脸绯红,在凌夕胸口捶了一下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当初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我还以为是自己……”
凌夕轻声笑了,这一笑真似朗月入怀,他顺势将晚晴深深抱入怀中。
闭目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晚晴内心满满的幸福与满足,开口轻轻叫了一声“凌夕!”
灵山修真盛会后,清远宗主回程不久,便收到灵山宗主急讯,信中告知暮沉返回虎溪山,便派人正式提亲。
修真盛会后,灵山宗主对凌夕很青睐,飞书询问清远宗主心意,清远宗主也看出两个年轻人情愫暗生。
虎溪世家毕竟势力强盛,近几年对其他世家不时挑衅试探,各家也早已起了戒备之心,如果现在因此事开罪虎溪世家,恐怕招祸。
但又看灵山宗主爱女心切,且灵山也是名门正派,多方权衡,清远宗主唤来凌夕。
凌夕还以为父亲有什么事要嘱咐,清远宗主沉吟一下道:“收到灵山宗主飞书,暮沉回虎溪山后,已派人向灵山提亲了,要娶晚晴。”
一惊之下,凌夕脱口而出,“晚晴小姐不能嫁给暮沉!”
清远宗主道:“虎溪世家这次是志在必得。”
凌夕一向淡然的面色起了波澜,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义愤,还是别的什么……。
也许邀月阁那半阙词,已点破了他内心的多情,灵山花园翻飞轻盈的身姿、修真盛会反驳暮沉的傲骨,已在他心中萦绕许久。
但这情思刚刚种下,却突然要被连根拔起……
清远宗主没有再说话,只将来信递与他,凌夕看完信后沉吟片刻,随后目光坚定对父亲道:“晚晴,我要娶她!”
自从订下婚约,凌夕就没有一日不在思念和担忧,待晚晴平安到达才一颗心放下。
洞房中揭开盖头的一瞬,感觉就像做梦一般,他要好好呵护自己梦寐以求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