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蕴华听完她的话,眸光又转了回来,在她脸上游戏移不定。
半响,才缓缓道:“既已生怨,那又何必回来?”
“呵~”
齐钰嗤笑一声。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听到了前线的消息啊。”
“哦?”
“国公爷与世子战死,二十万将士葬身燕回谷,我若不回来,宁家怎么办?”
“你秦珠珠还有这般好心?”
“好心不好心我不知道。只是那时我才明白,有些事也许并非我所想的那般,世子也许有自己的情非得已,相比起我们的婚礼,守卫大晋守卫百姓,才是更重要的事。”
“说得不错,继续。”
“我不能理解他,但我敬佩他,既然他能为了守护百姓不顾自己的婚礼,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作为他的妻子,又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守护宁家。”
宁蕴华眸底如海。
齐钰继续说道:“我是宁家的二少夫人,他的妻子,替他守着宁家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福份。怎么,这个答案你可还满意?”
齐钰说的字字铿锵,一气呵成。
毫不避讳的将秦珠珠的怨,秦珠珠的悔,将前后的改变,符合常理的种种心路一字一句的剖析在他面前。
不求着他信,只是把该说的说清。
也是不想日后再有人拿秦珠珠那晚夜奔的事说事。
宁蕴华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冷冷一笑。
“巧言令色!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说吧,是谁让你来查宁家的账目的?还是你想将功折罪,以为宁家的书房烧了,便能从账目里找出漏洞,从而将功折罪从宁国公府脱身?”
齐钰打量着宁蕴华,觉得他这个人根本就是有病。
她嫁进宁家不过才一个多月,与世子并未入洞房,就那场婚礼也如笑话一般,她若要走当初秦文来接她时,与他走就是了。
只要她肯离开,宁家的事根本牵扯不到她身上,有必要如他说的那般麻烦吗?
齐钰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他了,竟让他这般恶意的揣度自己?
难道,就是因为秦珠珠刚嫁进宁家时的所作所为和私奔之事。
秦珠珠私奔,奸夫往国公府里放陷害的栽脏信,那也是后来才查出来的,宁蕴华怎么一回来就知道了?
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齐钰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
也不想在他身上费太多神,前世她就是太过关注那双眼睛,所以才会让摄政王那厮欺辱至斯。
对于宁家她只是凭良心做事。
待宁家事了,若是宁蕴华不欢迎她,她随时可以离开,到时可以四处去看看。
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这存在她记忆深处的景致,才是她心所向往的地方。
高门大户,深宅内院并不适合她。
既然动了事了拂衣去的心思,面对宁蕴华的刁难,也就无所谓了,懒懒的道,“既然,六公子信不过我,这账不查也罢。”
说着拉起还跪在地上的春梅道,“起来吧,随我回去。”
宁蕴华也不挡,只静静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