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一直忙到天快亮了才回屋歇下。
一觉便睡到快午时。
还是被外间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躺在床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声音,估摸着是在伺候的丫头们休息的耳间里传来的。
“春梅姐,你这么尽心尽力有什么用?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咱们国公府,嫁过来不过一个月你瞧瞧都生了多少事,咱们姐妹可没少受她责罚的。”
秋菊对这少夫人早已不满,齐钰也能理解,毕竟,秦珠珠刚嫁过来做的那些的,的确没人能喜欢的起来。
齐钰换了个姿式,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便这样静静的听着。
“秋菊,你这话以后可不要说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主子,国公府现在这般,还不知未来如何,咱们都是家生子,国公府若是出什么事,咱们都得跟着完。”
“如今府里的主子,病的病,倒得倒,全靠主咱们夫人一人主事,便算是与鸡拜堂,那又如何?”
“只要老夫人承认,只要夫人自己愿意,那她就是府里名正言顺名符其实的主子,如今老夫人都信夫人将对牌给了她,咱们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要照顾好主子起居凡事妥贴才是。”
春梅也不想把话往重里说,可这秋菊也越发的不懂事起来,昨个发生那么大的事,她竟然躲懒待在屋里不出来。
同时二等丫头谁也不比谁高贵,春梅知道再往重里说,只能把人得罪了,无济于事,也只能点到为止。
“要知道国公府真的出事咱们最好的结局便是随主子一起被砍头,也能落个忠仆的名声,若不然被卖出那腌渍的地方,那才真叫完了。”
春梅将看向秋菊的目光收回,在夏芍和冬雪身上扫过。
二人虽没有什么表示,但也不似秋菊那么咄咄逼人。
“春梅姐,你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她只信清歌、晚歌那两个小蹄子。”
“如今府中一出事,她便将她们俩给送走了,可曾为咱们姐妹考虑过?”
想到这事,秋菊便越发觉得不忿,她自己的两个丫头,就比她们高贵了,一出事就把人送出去,可她们呢,却还要在府里苦熬着,提心吊胆,等着和主子一起被问罪。
又不屑的说道:“老夫人将对牌给她真的是瞎了眼了,说不准她心里想的是怎么趁着这当头搬空国公府呢。不然,为什么好好的时候不给老夫人敬茶改口,这出了事了倒是一口一个母亲叫的这么亲热?”
春梅见她这般越说越离谱,也知道这丫头是心思左了,只怕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转而看向夏芍和冬雪二人。
“好了,我只是寻你们商量,不是和你说这些没用的闲话的。”
“我不是主子,不能吩咐你什么,但作为曾经的姐妹,我尽本分的提醒一句,愿意的好好把份内的事做好便是,不愿意的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待哪一日宁国公府这事过去,主子要清算,别怪我没提醒过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上,春梅觉得自己已经仁至意尽了,后面要怎么做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春梅姐,我愿意听你的。”
夏芍率先表态,冬雪也随后附和道。
“我也愿意,伺候主子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
秋菊见四个二等丫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愤愤的瞪了三人一眼,拂袖离开。
“春梅。”
齐钰听外面没了动静,这才扬声叫人。
“少夫人,是不是把您吵醒了?”
春梅试探着出声。
耳间与内室之间还隔着一断距离,几人说话声音并不大,以为齐钰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