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隐隐觉得,只怕齐钰之前的猜测已然成真,国公府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为帅者前方丢城地,合家抄斩的事历来有之。
当今圣上自诩仁德,但国公府树大招风,早就有人恨不得取而代之。
这个时候每一步,都如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国公夫人自在心中盘算,并不知姜氏因她一句老二媳妇,心潮澎湃,只吩咐道:“老大媳妇,你让人通知所有人去我院里,我有话要说。”
姜氏心中虽然诧异,面上却是不显,只暗自打量了两人后,应声下去。
别人可能没有注意,她却看到了齐钰腕上那只血玉镯。
她进门早,于氏,李氏和小李氏可能不知道那只手镯的来历,她却是知道的。
那只手镯是国公的母亲老太君身死之前撸下,亲自戴在国公夫人腕上的。
说这是宁家的传家镯,传媳不传女,只传嫡系当家妇。
自戴上那日起,国公夫人就没有取下来过。
前世子夫人还曾隐晦的向国公夫人要过,但国公夫人只淡淡回了句,等我身死,自然就会将它传给你。
可如今,这镯子却是戴在了秦氏手上……
*
齐钰扶着国公夫人回去。
姜氏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很快,在收到通知后,所有的人就都又聚集在了国公夫人的院子里。
便是被何氏带走的大肚子小李氏也过来的很快。
国公夫人肃着脸坐在主位之上。
“不用我说,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前线失利,国公爷和几位少将军生死不知,如今朝中又有人对我宁国公府落井下石,这次的坎能不能过去,端看我们宁家能不能上下一心,共同进退了。”
国公夫人这话声一落,几位少夫人便又开始低声饮泣。
“好了,我知道你们心中难过。只是这种时刻便是泪流干了也不顶事,你们还有孩子,便是不为了自个也要为了孩子多保重几分。”
知道国公夫人说的再理,几人也慢慢收了声。
“母亲,我们要怎么办啊?”
姜氏是虽是庶长媳,身份不如世子夫人,可是世子夫人一直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她这个庶长子夫人就是除了国公夫人之外最能主事的人了。
她看了一眼齐钰,眸里微闪,开口说道:“母亲,不如我们各自修书,让娘家父兄上奏天听,为国公府说情。”
国公夫人心下也无好主意,现在除了游说交好的人家为他们宁国公府说情,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是想着,便开口嘱咐道。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三侄媳、四侄媳、五侄媳,你们也想想,娘家可有能帮得上忙的亲戚朋友,且修书回去与亲家公说说,明日早朝还请他们为宁国公府说说情。”
“我也修书去与我国公府相交甚笃的官员,只要大家同气连枝,满朝文武都为我国公府求情,皇上想必会能听进一二。”
齐钰心觉不妥,这与逼迫皇帝何异,原本火烧书房之事,只怕已引起帝王不满。
若是满朝文武再联名为宁国公府求情,只怕不是救宁国公府,而是推他们上断头台啊。
“母亲,此事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