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不住地落泪,颤抖如糠筛。一张娇美的面容,梨花带雨。
傅瑾珩已经离开了,管家站在原地,默默听着房间的哭声,有些诧异。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送女人给九爷了,可是往常,九爷至多就让人将女子送回她们自己家中,之后换一遍房间里的陈设。哪里有过叫人这么难堪的时候。
直接扔在门口,未免太羞辱人了。
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余欢夜里睡得不好,梦里是上一辈子,她在傅瑾珩的身边时。
是夏末,傅瑾珩抱着她,坐在庭院里,她手里端着一碗冰镇梅子汤。
庭院那一处的树荫错落,只能透进一丝丝光。很凉爽,很宁静的夏末。
她将梅子汤喂给他,而他看着自己,唇角笑意深深。
只是那天晚上,傅瑾珩进了医院。
余欢在他的床边守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她问他:“你梅子过敏,为什么不和我说?”
傅瑾珩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喂我吃东西。”
余欢听着,只觉得胸口酸涩,那股酸涩在身体里流窜,最后从眼眶里滑落。
她说:“傅瑾珩,你是不是傻子啊?”
那人依旧在笑,笑意温柔。
余欢从未见过,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这么笑过。
这笑容蛊惑性太重,余欢错以为是天荒地老的深爱。
一夜梦魇……
余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
她整理完毕到达室外,雪已经停了。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树上房屋上,也沾染了一些。
张伯像往常一样送余欢去学校,只是这一次,车里多了一个赵北砚。他手里拿着一条米黄色的围巾,侧着脸,温文尔雅地看着自己。
赵北砚说:“欢欢,我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余欢沉默着,从积了积雪的地面,缓步走向他。
她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车子是他的,他想坐,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路上,余欢坐在他的身侧,面色无波地望着窗外。
她刻意避免了沟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易亲近的意味。
而赵北砚只是看着她脖颈和侧脸的弧度,眼神从平静到痴迷。
车子到达锦城一中的时候,赵北砚叫住她。
他说:“欢欢,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余欢捏着车把的手微微收拢,她垂眸,供认不讳:“赵先生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眼缘吗?可能我和赵先生,没有缘分吧。”
赵北砚笑意未减,他微微侧着脸,雪后的阳光通过半摇的车窗,落在他没有瑕疵的侧脸上:“欢欢,没有关系,我愿意等,说不定等到某一天,你会发现我没有那么糟糕,你甚至会和我说你觉得我很不错。”
他说到这里,还没有等到余欢回答,倒是自己先笑了。
他的双腿落疾,不能行走,连移动也不是很方便,只能撑着身子,一点点挪向准备离开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