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者,以君为天,以民为地,天地父母,和谐尊敬,当如为官之道。君王乃是上天之子,受万民之拥戴,而统治万民。君者,客也,民者,舟也,君受民之尊而民载君于水火上,君受民之怨而君反复于水火中,故曰:民者,国之根本,君者,国之花果,二者缺一不可,民由君之领导,君受民之供养。”
无名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对于君民关系的见解,至少在如今的她看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她认为自己与万民一样,就是天生的裙下臣民。无名依旧记得家师陈尚贤曾经问过刚刚识字的无名一个问题:
“你以为这一国须有皇帝否啊?”
“皇帝乃是天之骄子,乃一国之君,一国无君便不是国,所以芜茗认为一国须有皇帝也。”那时稚嫩的林芜茗刚在陈尚贤的交到教导下学会写字,字体还歪歪扭扭的,而她的思想却早已经在环境的渲染便成君主的臣民。
陈尚贤摸了摸芜茗的头,缓缓说道:“想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既是如此,我便传授你良君贤臣之识,让你在这世道中学会如何成为一个贤臣。”
芜茗好奇地问:“那我可以成为一个良君吗?”
“哈哈哈哈——”陈尚贤大笑,又认真地对林芜茗说道:“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以后你便会当上皇帝呢,可那位置一点儿也不好坐,也许你会后悔的,未来是如何,我也不清楚,这全在于你的选择……”
林母在旁倒是抹汗不止,林家从清州被抄家之时,他们这林氏的主家被其他的分家亲戚所掩护才能仓皇逃出清州,当时的临煜帝秦就是因为获悉林家有不臣之心,想再登大宝,才下旨诛杀清州郞裕林氏一族,如今他们逃亡近海的涣清镇,也算是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现在芜茗又这样童言无忌,连忙上前捂住无名的嘴,无名自己急忙,又挣脱不开,说哭就哭了起来。
陈尚贤劝导:“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咋们都得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你如今不懂,我便让你把想说的话藏在心里,回家问问你阿奶,或是我,才可以说。”
林芜茗从林母的怀里挣脱,说道:“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凭什么规管我的想法,我不依!”
说罢便要大声喊道:“我要当皇帝,我要当皇帝。”
甘氏手忙脚乱地又抓不到芜茗,急得直拜她:“哎呦我的老祖宗诶,你可快闭嘴吧!”
“我偏不!”
陈尚贤则对她说:“你爱说什么都可以说,不过你得承担起这个后果才行。”
“……什么后果?”芜茗好歹静了下来。
“你也许会因你说的话,失去你最珍视的人和事物,比如……”陈尚贤看看甘氏。
林芜茗听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走过去紧紧地抱着林母不说话,看来她很重视林母,陈尚贤才满意地点点头:“也算我没有教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