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退到窗边,而林秋荇则步步逼近。
“你从没有那样不听我的话,究竟是谁教唆你的,是文娟吗?”林秋荇表情严肃。
“我只是想要走我自己的道路,我乃一个独立的人,非复君之笼鸟!”
“你……”林秋荇正要说话,门外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小姐,我找来帮手了。”房内的二人定睛一看,是奕诸,背后还有一个男子。
“你是?”“是你?”林秋荇与无名异口同声地说,林秋荇见无名仿佛认识他,心中大为酸妒,表面却不说。
“他是谁?”林秋荇警惕地望着他,在看看那边无名。
“从前曾见过几次,是个朋友罢了。我当初在丽华楼上因为吃了些海珍山宝而自愧于天下黎民,正欲暗自放弃之时,便是这位公子开导的我,至于姓名,我不在乎。”
奕诸还是把珑请了进去,与一身白裘的林秋荇不同,今日的珑穿着靛青,脚蹬乌靴,黑发如漆,意气风发。
珑走进房间,向林秋荇不急不慢地做了个揖,眼神满是趣味,他坐在二人的中间,奕诸则站在门边,把门口关上。
“我乃珑,神龙伺君珑的珑,与无名小姐相遇本是缘分,始于欣赏,曾与瑶光上将其暗自神伤,便使个慰藉。今日之事我已听奕诸小姐所言……”
“奕诸?”林秋荇看向珑身后的文娟,笑着点了点头,“好一个奕诸啊。”
“我不懂你有什么资格,可以阻碍无名与奕诸对于自己的理想的追求。从前女子没有机会能为国家报效,男子便说什么‘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言语满是不屑;如今国之将倾,急需人才之时,有报国之意的女子们能够如愿地发挥自己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理想,你们这些男子不仅不支持,反而还像是个妒忌的妇人一般反对,生怕自己的地位被抢去不是?”
林秋荇一时语塞,只能蛮横起来,他拍桌站起,说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是芜茗是一定要与我回去的,她从小便生活在涣清那样的平和富饶之地,她哪里懂得那些朝廷中勾心斗角之事,虽说精进文采,而不懂得揣测人心,只是个有脑无心之人罢了。放任她自由,只会让她身心俱疲,最后落得个破落下场而已。你与她毫无关系,自然是随她的便,芜茗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堂妹,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林秋荇言语激烈,已然不顾了平日在无名面前树立的谦谦君子形象。
“秋荇哥哥……”无名能感知到林秋荇是真心地担心自己的,这让她很是困扰。
“你若是明白,就跟我回去吧,妹妹!”林秋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知道你一直有这份心,担着天下也好,朝堂也好,绝没有你眼中的那样光鲜,我与二伯皆不想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快快醒悟,跟我回去涣清吧。”
“爹爹……”无名想起了远在涣清的父亲,两鬓已然斑白,身材也比以往消瘦了,她的确应该伺候在父亲的身旁,不知不觉,无名的泪水已经淌满双颊,她的脑中正进行着感性与理性的激烈争夺。
林秋荇乘胜追击:“二伯的身体本就有些弱了,正打算退位之时,你又出逃家中,二伯哪里受得住打击,如今还在病榻上喝着汤水,每日念着你的名字,林芜茗,你忍心吗?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
珑见此场景摇摇头,他知道面前这个男子交际极强,三言两语就说服了无名,只是他也不懂无名的家中情况,想帮她也爱莫能助。
“姐姐……”奕诸之时走到无名身旁安慰她,抹着她的泪水,又在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无名听她的话后,恍然大悟,收起了泪水。
无名被奕诸搀扶着站起来,看着林秋荇,缓缓说道:“秋荇哥哥,你说我父亲已经病倒了,你敢发誓吗?”
“什,什么?芜茗你……”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被无名识破,林秋荇看向旁边的奕诸,“文娟!许是你这个贱蹄子,果真‘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准是你每日在小姐的耳边说些混账话,把小姐教坏成这样!”
“我尊重姐姐的每一个决定,若是姐姐决定回去涣清,我也会随着姐姐回去照顾她,但是我不允许你欺骗姐姐!”奕诸振振有词地说道,“老爷将我带回涣清安好生活,为报他的恩情,我的命便是姐姐的,我绝不会害姐姐!”
奕诸说罢便挡在了无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