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声惨叫不是第五炯发出来的。
是两个人同时发出的惨叫!
是村山和第五重明!
风驰电掣中村山飞身扑来帮第五炯挡住了那致命一击,他用身子接了那一剑改变了飞剑的走向,飞剑捅进了他的身体里,正巧村山连带着捅了正好在旁边的第五重明一刀。
故事结束了。
以不可知的方式开始,以不可知的方式结束。
谁也没想到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竟然会以这么离奇的方式结束。
第五重明呜咽着,瞪圆了眼睛,嘴巴里发出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声音。
段不断瞧着他,向许世济和郡阳侯问道:“皇上想问,他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连你们都想要杀他,难道议会已经忍不住要换皇帝了吗?”
他的脸上留下苍白的泪水,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一脸怨愤地说道。
郡阳侯率先作答:“皇上你无罪,只是我们有个师父,叫做王伯安。”
“啊!”第五炯和村山发出一声惊叹,这件事连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都学过心学的一点皮毛,自然知道心学有多博大精深,不过心学早就在杏雨被当作了一个禁忌词汇,没有人敢提起。
因为心学是被第五重明亲自下诏废了的,心学的门人一个个都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中去了。
谁也不敢抛头露面,当年那个公开讲学要求守本心的学派一瞬间无人问津,很少有人能够记起当年公开讲学时万人听书的盛况。
因为王伯安死了。
他是心学的创始人奠基人,也是心学的集大成者,更是看着心学毁灭的最后一人。
因为当年心学在杏雨创办后广受推崇,而且心学的主张是有教无类,天下人皆可受教育,天下人都有学习的权力,天下人都可以做人上人。
所谓的守本心就是不改其志,一颗初心就在那里从未变过。
心随意动,不必因为现实环境发生变化就随之变化,跟从自己的心出发做出最顺心的选择。
然而这触犯到了某些人的权益,一旦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那就意味着人人都可以坐上议会的位子,原先议会的议员是不会同意的,做皇帝的第五重明也不会同意的。
原先议会里的议员就已经大半都被他买通或者收服,他没那个心思再去收拢新加入议会的新成员,何况那些新成员是从民间而来,大概率都要反对他的主张。
他的眼界一直放在贵族阶级这个可以被拉拢有利用价值的层次,除了第五炯皇族里面没有人会重视百姓,因为他们没有力量。
而心学想要给百姓力量。
所以他们被覆灭了。
一夜之间,大厦将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伯安很快就被抓进了牢狱里,说来可笑的是,他在监狱里还给狱卒讲学,几次狱卒都要放他出去,他却因狱卒私自放人会受到牵连为由拒绝了。他是真的永生永世都在为别人考虑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七十多岁的老人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晚年,好在狱卒对他很是尊敬,所以他才能在监狱里写下自己的《文成公书》,里头没讲什么心学的主旨重要内容,反而是平淡地描述了自己的一生。
他也没写自己有多辉煌,只是小小地记下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几件小事。
救了落水的孩子,替一位老人买了饭菜诸如此类。
听说他死的时候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他本被判了剐刑,一道纯白的雷电劈过,他就从囚枷里消失了,所有人都说他去了仙界。
第五重明笑了笑,咽了气。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下一刻又是全新的美好,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