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青年,取下电吉他。走下舞台,笔直的朝满满走去。绅士的鞠躬伸出自己的手,邀请她上台。
元希举着酒杯起哄:“我们林小姐啊!最喜欢民谣了!”
她不是第一次唱歌所以丝毫不怯场,安安静静的站在麦克风前唱歌。极少有肢体动作,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安安静静的。
片段中有些散落
有些深刻的错
还不懂这一秒钟
怎么举动怎么好好地和谁牵手
那寂寞有些许不同
我挑着留下没说
那生活还过分激动
没什么我已经以为能够把握
而我知道不再觉得失去是舍不得
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欢你——
她声音稍微有些哑,但又不属于那种烟嗓。听起来有些温柔,让人有很舒服的感觉,和她一样。
元希拿出手机,将她在小舞台上的样子录了下来。她从来都记得,那个曾经抗拒镜头和不愿在陌生人面前唱歌的林蔚满。现在的她,自信又美丽。
一曲完毕,她脸颊和耳朵都有些红。害羞也害羞,更多的是觉得遗憾自己的暗恋,原来这么惨淡。慌乱开始,又匆匆被迫结束。
她点了一杯酒,仰头喝尽。有些辛辣,喝的有些猛了,咳了起来。
元希说:“你是不知道,我给你录视频时,刚才唱歌的人过来问我,你是不是失恋了。”
满满抿着嘴,轻笑。可不就是嘛。
“这是他给你的,诺看我录的。”元希将桌子上的钢笔递给她,又把刚才视频划到某个时间段。
手机里视频镜头晃了几下,没有拍到刚才唱民谣的青年,但是有他和元希的对话。
——你好,你是她朋友嘛?
——是啊,怎么了?
——她失恋了吗?
——应该是吧。
青年安静了一会,元希又将手机举起来继续拍林蔚满。两三秒后,青年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递给元希。
——可以帮我把这个给她吗?她好像是那种悲伤时不哭不闹的女生,她有些缺爱。
虽然看不见元希的脸,但从她语气里听得出她充满了戒备——管你什么事?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这支钢笔陪伴我走过很多低谷,我希望她不要被失恋困扰。
元希道谢后收下了那支钢笔,见青年要走,喊住他:“你要走吗?”
手机镜头录到了青年的脸——对啊,怎么了?
——你怎么不自己给她?
——干嘛要在意陌生人呢?
也是啊,陌生人给的温暖是生活中的善意。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归还,爱是传递的。
——我在录她唱歌,要不你说点什么,让她看看?
——好啊。嗯...春眠不觉晓,秀儿到处跑。夜来风雨声,秀儿变烧烤。
元希超大声的笑了,青年说——你笑了吧?哈哈,那她估计也会笑,笑起来就好。
——兄弟,厉害。不过不一定,我闺蜜可高冷了。
看到这时,林蔚满真的笑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伪装高手,没想到还会被人看出是个悲伤的灵魂。
她问:“我失恋的样子很明显嘛?”
元希重重点头,把玩着青年送的钢笔:“明显!脸上都是伤心。”
有人悲伤时大哭一场,一阵宣泄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看自己笑话。对于不公,他们用拳头回击。有人悲伤时不哭不闹,喝口酒睡一觉。
林蔚满是后者,对她来说,唱一首歌已经是宣泄过悲伤了。
元希很严肃的看着满满,她知道自己在笑,但却不知道自己哭了。元希伸手去摸她的眼睛,长睫毛扫着她的指腹,她对林蔚满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这个女孩总是让人心疼。
“我们是家人,满满,你可以依靠我的。”
她好想说些什么话,想说自己不光是难过无疾而终的暗恋。她难过的是整个自己,处于黑暗的时候。她似乎从来没有办好过任何一件事情,没有家人,没有爱情,没有开朗的性格,更没有明媚的笑容。家人这两个字,真遥远。
曾有个女人说,那是你的家。
元希的暖,她一辈子都记得。
心脏忽而疼痛,她抱住元希痛哭。
她说,我从来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爱情也是,亲情也是。为什么我那么孤独,元希你和我做朋友会不会很辛苦。
元希拍着她的后背说,好姑娘,才不辛苦呢,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