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被纪捕捉到了。
纪点点头,欲言又止。
念,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的。那种事情……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
向念告别之后,纪转身走进房间,便一头扎进软软的床铺。
这个时候阿雅在的话一定会提醒自己,
“小姐,衣服还没更换呢,快起来先把衣服换好吧……”
但是今天提早回来了,阿雅应该不在吧……
给了自己片刻的放空期,纪默默从床上坐起来,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半纯白的小宝石里,有一朵小小的,正在绽放的荆棘之花。
那天是纪的生日,她收到了念的礼物。
但来到这里之后,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她已经一个人过很久了。在躲藏在黑暗里的日子,你知道的,那会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奢望了吧。
记忆中明媚的生日的场景,一直定格在八岁那年,最后的那一年,真的很庆幸,孤身躲在雪夜黑暗角落的瑟瑟发抖时光没有把记忆中残存的一点点美好抹去。
那天,纪收到了一个档案袋,是枫先生送过来的。
礼貌地说完告别语,枫就退下了。
一圈圈解开环绕在档案袋棕色细麻线,纪很快就吃了一惊。
里面装的是父母的身份资料,英普瑞斯帝国研究员??
里面还有几篇父母曾经联名发表的在学术界引起不小轰动的学术论文。
原来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职业,难怪他们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隐姓埋名,每天又总是很忙碌……
研究员应该很忙的吧……终于想明白幼时父母缺少在身边陪伴的原因了,是自己的安全权限等级还不够高嘛。
她苦涩地笑了笑,但释怀的感觉转瞬即逝,悲伤没有化为泡影,反而涌上心头:但是最后,他们最后都死掉了,不是吗?是为我而死了,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纯粹爱我的人了吧……
泪水无声滴落,颤抖着,听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像是决绝的质问,又像是怜悯。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切似乎徒劳,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毫不留情地,不可挽回地,在脸颊两边滚落。
七年的泪水,七年被当做人偶摆布、被当做棋子冷漠利用的悲哀……
她轻声抽噎着,缓缓拿出档案袋里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个微微鼓起的精致信封。
她抽出信纸,那纯白色信纸上工整地写着:
『亲爱的纪,
祝你生日快乐!
念』
“唔。”纪忍不住呜咽出声。
“纪,祝你生日快乐啊!”
念柔和的声音似乎在脑中响起,同时浮现的,还有念那双像大海一样深蓝的眼睛和温柔到心里去的微笑。
念,对不起,我,我……
任凭泪水模糊双眼,视线里纯白信纸上原本漂亮的花体字变得扭曲。纪的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一直将关系利益化的她,真的没想到念会有这样的举动,内心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把信暗原来的痕迹折好,放回信封,才发现信封里,还有什么东西。
里面是一条细项链,半纯白的小宝石里,有一朵白色淡雅的小花。
“这朵花,是桑菲尔德的吧。”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喃喃自语。
现在再想起这些,当时的感动似乎在心里留下了小小的种子,发芽,生长,舒展开嫩绿的新叶,温暖渐渐地蔓延全身。
谢谢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