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说完,便起头问:“崔修涓,你那园子里的梅花开了吗?”
修涓是一个妃嫔封号。崔修涓答道:“现在还不见花骨朵,可能还要一个半月,到时候花开了,还望皇后过去品赏。”
张皇后一笑,扶额道:“哎呀,病了几日,头脑都犯晕了,本宫以为已经入冬了呢。”
在座有几位妃嫔,也假意跟着笑了笑。
刘顺妃好意说道:“皇后,慧妃还站着呢。”
张皇后侧目,对费蓉儿道:“没见你还站着,坐下吧。”
费蓉儿应了一声,退回座位,许是站了一阵,不确定椅子位置,不小心坐偏了一些。采艾急道:“小姐,当心。”费蓉儿扶着椅把,倒也没出现问题。
不料张皇后突然厉声道:“你叫她什么,小姐?这里有叫小姐的吗?实在目无尊上!冰盈,教训教训她。”
冰盈是张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当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上前“啪、啪”给了采艾两个耳光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采艾失了魂似的,赶紧跪在地下,连连道:“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费蓉儿也吓得赶紧道:“是臣妾教导无方,请皇后宽恕她。”
张皇后好像十分生气:“她冒犯的可不止是你,而是在座众位,打她两巴掌已是最轻的了,还要怎么宽恕。”
费蓉儿道:“皇后教训得是。”
刘顺妃又出来说好话,她温声道:“慧妃身边的下人,有些是初来的,既然她已知错,皇后大人有大量,就请消消气。”
张皇后没看刘顺妃一眼,对费蓉儿道:“宫中规矩,今后你得学透了,这回本宫替你教训,希望别再有下一次。”
费蓉儿应了“是”,再回到座位坐下,她不曾想初见皇后竟会是这般情景,也没想到皇后说话会如此尖刻,她感觉十分难堪,心里面糟糕至极。
到此大概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后此次的目的,就是向大家表明,她要与慧妃划清界线,也让在座各自心头有个态度。
众嫔妃先是面面相觑,或看一下费蓉儿,或偷看一眼张皇后,之后有的眉头紧蹙,有的似笑非笑,也有的眼神游移,而大多都将目光收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时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变得很尴尬。
还是刘顺妃打破安静,微笑道:“皇后病愈,是件大好事,值得庆贺。我园中有几株新栽的山茶花,为越丹品种,正好入了花期,漂亮的很,不如就我坐东,明日或后日,请皇后与众位姐妹到我长宁殿坐坐,皇后与姐妹们觉得如何呢?”
张皇后有气没力地道:“还是算了吧,恐怕一时半会儿,本宫没那闲情。”
刘顺妃仍挂着笑道:“既然皇后不去,必定也无趣了,那只有取消了。”
张皇后随后左右望了望,道:“本来是邀请姐妹们过来聊聊家常,热闹热闹的,却不想被一两个不懂规矩的人破了气氛,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