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简直疯了!”刘太后气急败坏的往屋里走,又和声呵斥泽慧:“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赵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的靠在榻席的扶手。他一夜未合眼,最终决定赌这一场。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他就是觉得忘忧的失踪跟贤王府脱不开干系。所以他才做了这样的决定——请太后回宫主持政事,拒绝娶韩秋婳为皇后。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更是为了那一份尊严。若是连自己跟什么样的女子共度余生都不能自主,那就连男人都不配做,何况君王?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先把忘忧找回来,跟她缔结连理,然后再重掌政权;赌输了,就赔身家性命,反正没有她在身边,活着也着实没什么意思。赵氏江山自有贤德之人继承,贤王府,吴王府以及祁王府都是太宗皇帝的嫡系,也不差自己这一个嫡孙。
“陛下?!”宋嬷嬷看着赵祯苍白的脸色,忙前询问:“您觉得怎么样?”
赵祯按着心口,紧皱着眉头说:“嬷嬷,这里好疼。”
宋嬷嬷忙替他揉着心口,又劝道:“陛下坚持一会儿,老奴这就叫人去传张太医来。”
“不必了。张太医治不了我的心疼病。”赵祯拉着宋嬷嬷的手慢慢的起身,又吩咐:“让刑部的人把沈熹年叫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人去刑部传话,陛下喝口热茶缓一缓吧。”
“不了。你叫人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去大相国寺暂住。”
“这种非常时期,陛下还是回宫里更安全。”宋嬷嬷劝道。
赵祯摇了摇头,说:“不想回去,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你悄悄地去办,别叫人知道了。”
当日,乾元殿掌事太监陈常禄传天子口谕至枢密院和中书省:天子身体不虞,需要静养;太后回宫理政。
王着一听这话差点晕过去,扯着陈常禄问:“天子究竟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地?老臣还在御书房进言北境战事,怎么忽然间就病得不能理政了呢?”
陈常禄无奈的叹道:“王大人呐!咱家也就是听差办事的,这些事情你跟我打听也没用啊!陛下让你好好地配合太后娘娘,把朝政之事把控好。还说,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
王着看着陈常禄别有深意的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说:“请陛下放心!老臣一定竭尽全力。”
“有王大人这句话,咱家就可以向陛下复命了。”陈常禄朝着王着拱了拱手,急匆匆的离去。
赵祯再次住进了大相国寺,还是之前的那个院子,只是没有了忘忧和紫芸两个人,院子里冷清了许多。
住进来之后,赵祯便卧床不起。起初宋嬷嬷只当他是着急火而不思饮食,但是两天水米未进,原本就消瘦的人又瘦了一圈儿,眼窝也陷了下去。宋嬷嬷急了,亲自去秀林居把张仲桓给揪了来。
张仲桓明知道赵祯的病因是什么,但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只得装模作样地诊了脉,又叹道:“陛下这是肝气郁结,心火旺盛,又脾胃失和。待我先用针,再煮汤药调理吧。”
“不要背医书了!你且快些想法子,先让陛下能进食才行!”宋嬷嬷催促道。
张仲桓心想我又不是忘忧,我有什么法子让他进食呢!但这话还是不能说,只得点头答应着,解了针包给赵祯施针,同时又劝道:“陛下,以我的小见识,忘忧姑娘是没事儿的。带她走的人不是留了书信吗?说是相熟的人接走了。说不定是林家的故人接了她去了江宁府找林公子去了。”
“嗯。”赵祯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其实这一条他早就想到了,已经让赵承渊去追查了。
“所以陛下要保重身体,不然忘忧姑娘回来看见您这样,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张仲桓低声劝道。
“会吗?”赵祯冷笑反问。算她出宫为林逸隽张罗亲事的时间,她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十一天零四个时辰了。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这几天是有原因的,可值钱呢?她一心为兄长忙前忙后,却对身处深宫的自己不闻不问。想想这些,赵祯便觉得更加窝火——是不是她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担心,是不是思念,是不是深爱……这该死的臭丫头!赵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怎么不会?清明节那阵子她在秀林居住着的时候,每天晚都学针线活,何妈妈说她是在给陛下绣荷包呢。那几日,她那手指头那天晚不被针扎个几十下呢?那荷包也是绣了又拆,拆了又绣,最后修好了三个,选了一个最好的填了陛下平日里用的凝神香。”
赵祯捏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想要去怀里把那只荷包拿出来,无奈虎口有银针,被张仲桓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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