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0章 打狗腿,新伙伴(2 / 2)沧海明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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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忙起身手:“多谢嬷嬷,嬷嬷和诸位都辛苦了。我们算什么贵客,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使唤之人罢了,可不敢这般劳动诸位,诸位请坐。”

管家娘子福了福身,体贴地笑道:“这可不敢。若姑娘觉得我们在这里不自在,那咱们自当退下,只留下两个丫头子给姑娘倒酒吧。”

“多谢嬷嬷。”忘忧再次福身。

管家娘子叫了两个十一二岁的丫头过来,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方带着众人退下。

忘忧便拿了两盘点心叫那两个丫头端下去自吃,自己方拉着紫芸入座。紫芸笑着坐下来,先给忘忧盛了一碗桂花老鸭汤,感慨道:“哎呀,咱们整伺候人,如今被人伺候着反而不自在了。还是这样舒服。”

“这儿也没外人了,咱们想吃什么尽管自己动手就好了。”忘忧先拿了一块月饼掰开,分给紫芸一半,然后自己咬了一口细细地尝了尝,笑道:“这五仁儿馅儿里加了玫瑰丝,味道不错的。”

紫芸咬了一口月饼,侧身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夜空中的圆月,惬意的舒了一口气,:“这凌霜阁比别处高出两丈多,旁边又有一棵金桂树,的确是赏月的好所在。”

“这样的机会不多,姐姐今晚且好好地赏月吧。”忘忧喝了半碗鸭汤,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一般便放下了。

“的是。”紫芸看着明净的夜空,跟忘忧起时候在村子里过苦日子的情景。

忘忧也想起时候,但那些事情却不能随便出口,于是便做一个倾听者,听紫芸些闲话,偶尔再搭上一两句。

圆月渐渐地升起来,月光更加清亮明净。虽然是夜里,但四周的景色清晰可见,竟比白日还赏心悦目。

被这样美好的月光和甜腻的桂香围绕着,忘忧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想想远在西北的兄长,又想想自己这一次的无妄之灾,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啦,你暂且把那些烦心的事儿放一放。我跟你个开心的吧?”紫芸拍了拍忘忧的手,笑道。

“哦?倒是要听听这开心事。”忘忧轻笑道。

“那个张永昌,还记得不?”

“记得,他怎么了?”

紫芸轻笑道:“听,先是被一个蒙面人打折了左腿,后来告状到顺府,回去的路上车翻了,好巧不巧的拿车板又砸折了他的右腿。如今这个恶人双腿尽断,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出不了门了!”

“竟有这么巧的事儿?”忘忧倍觉意外,心想被蒙面人打断了一条腿还有可能,想必是沈熹年那家伙干的,但是被马车恰好砸断另一条腿……这样精巧的算计不是沈熹年能干得出来的,难道是赵祯?可他在深宫之中,又如何能谋划大街上的事情?

“是啊!这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情,想来也是老爷看不下他恶事做多,所以才惩戒他的。”

忘忧笑了笑,叹道:“这算是老有眼吧。”

紫芸捂着嘴巴笑出声来,又欠身给忘忧盛了一碗汤。

汤盅下面用的火炉煨着,紫芸递过来的时候声提醒:“心烫啊。”

“谢谢姐姐,你也吃点那么多菜呢,别浪费了厨娘们的一番辛苦。”忘忧。

“我吃着呢。可惜你不能喝酒,这桂花酿极好。”紫芸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忘忧看着紫芸自斟自饮,正要什么,忽然听见台阶之下有人笑着了一声:“你们两个倒是逍遥自在。”

“哟,这是陛下的声音。”紫芸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果然见赵祯和赵承渊一前一后款步而来,忙跪下请安。

忘忧也要下榻磕头,却被赵祯抬手拦住:“你身上有伤,别动了。”

赵承渊也对紫芸:“起来吧,别跪着了。”

“中秋之夜,陛下怎么出宫了?”忘忧悄声问。

“边境战事不稳,太后无心赏月,今晚的宫宴早早地散了。吴王府中的凌霜阁是赏月的好所在,朕又无心早眠便来赏一赏吴王府月下景致。”赵祯着,在忘忧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忘忧向赵承渊福了一福,又:“多谢吴王殿下出手相助,又让府中准备了这些丰盛的饭菜给我们姐妹二人过节。”

“忘忧姑娘客气了。你对我有恩,我能做的这点微末之事又算得上什么呢。”赵承渊客气地抬了抬手,“姑娘请坐。”

“这可不敢。这样的僭越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忘忧欠身道。

“朕不要你的脑袋就行了。坐吧。”赵祯道。

“我去给陛下和王爷拿些果子来。”紫芸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忘忧犹豫了一下,在赵祯冷清的目光中坐在了下手给这哥俩斟酒。

“四哥的不错,这里的确是赏月的好去处。”赵祯坐环顾四周,点头称赞,“到底是逾百年的府邸,经过数十次修正养护才能有今的模样。”

“陛下的没错,这里曾经是前朝的王府,之后咱们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后,把这座府邸赏赐给了战功赫赫的靖国公,之后靖国公犯事,这座府邸被充公,又辗转经过两位王公大臣之手才被先帝赐给父王,改为吴王府。虽然这里的楼宇几次重修,但这园中的景致出自前朝大家手笔,竟一直被润养到现在,大致的格局都没改过。只有四时花草时常换着,其实也算是省心。”

赵祯起身至栏杆跟前走了一圈儿,又回来坐下,:“四哥,朕今晚想在你这王府住一个晚上,明日一早再回。”

“啊?这恐怕……”这话让赵承渊非常为难。

“你去安排一下吧。”赵祯微笑道。

“陛下,您万圣之尊实在不适合……”

“所以让你去安排一下嘛。”赵祯打断了赵承渊的话。

“是。”赵承渊无奈的躬身应了一声,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忘忧递过一杯酒,:“陛下的确不该住在这里。别太后会责备,就算是那些御史们知道了也会上书弹劾的。到时候都是吴王的错。”

“这么快就站在他那边,替他话了?”赵祯接过酒杯,捏在指尖却不喝。

忘忧无奈地:“陛下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祯凑近忘忧耳边低声:“我支开他,只是想告诉你张仲桓已经去西北军营协助沐霖,军中的确有瘟疫,但并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所以你不必过多的担心。以沐霖的医术加上张仲桓的协助,解决疫情应该不是难事,对你最亲的人你也应该有些信心。”

“多谢陛下。”忘忧忙。

赵祯冷着脸,声问:“朕的心里只想着你,而你却想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你,该怎么罚你?”

忘忧伸手捏着赵祯的袖子,低眉顺眼地:“六郎若是要罚奴家,也要等奴家身上的伤都好了再。若此时罚,只怕会要了人家的命儿哦!”

她这幅样子让赵祯又急又恨,咬牙:“早晚有一我要好好地收拾你。”

“那就是今先放过奴家咯?谢陛下隆恩。”忘忧悄声笑道。

“看你还有心思玩闹,想来身上的伤也不要紧。不如……”

“嗳,陛下!您看看我这脑门儿上还贴着膏药呢!”忘忧忙抬手撩起自己额前的碎发,给赵祯看额头上的伤。

“这……怎么还山了脸上?!”赵祯的眉头立刻凝成了疙瘩。

“当时那种情形,山什么地方没可能?我整个人都是在马车里滚的。”

“真是可恶!等朕查清此事,一定饶不了这狗贼!”赵祯咬牙。

忘忧一愣,心想听这话的意思是他尚未出手?那是谁弄断了张永昌的另一条腿?

当晚,赵祯并没有真的住在吴王府,而是跟忘忧了几句话便早早回宫去了。

第二一早,忘忧跟紫芸来赵承渊跟前辞行,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便在王府中叨扰。赵承渊挽留不住,便叫人收拾了许多吃喝用度的东西,让管家从府中的马车号调了一辆马车给忘忧用,最后又把当年沈熹月带过来的两个丫鬟指派去照顾忘忧的起居。

忘忧原本不想收这些,然吴王若不收,便留她在府中养伤。忘忧无奈,只得答应,心里却想着等以后离开大相国寺的时候,再把人和马车都还回来。

两日后,沈熹年从中牵线,约了瓷都钱家的大公子钱丰明在大相国寺点茶品香。

钱丰明是个讲究人,不但带了自家茶园的上好茶叶,还带了自家窑厂烧制的茶具。沈熹年给二人互相介绍之后,大家落座。钱丰明把好大一个箱子放到茶案上,打开箱子后把茶器一件一件的摆出来,林林总总一共十八件。

“看来钱先生真是爱茶之人。原本是我做东请先生来品茶,如今却要借着先生的好茶好器,这便是名副其实的借花献佛么?”忘忧笑道。

钱丰明拱手笑道:“林姑娘客气了。沈公子已经跟我过,如今京城里大热的霓裳绸缎铺的绸缎便是用了姑娘配制的香饼才起死回生。为了品鉴姑娘配的香,钱某转成去霓裳绸缎铺买了二十匹绸缎呢。”

“竟有此事?”忘忧惊讶地看了沈熹年一眼,忙欠身致歉,“如此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既然想跟先生合作,应该先送上香饼请先生品鉴才是。”

“无妨无妨,既然是诚心合作,又何必计较这些节。”钱丰明着,取了开水烫洗茶具。

忘忧则把手边的一个白瓷香盒打开,用银镊子夹了一块香饼放到青铜香炉里。

片刻,一缕青白的烟雾从香炉里飘出来,顿时有一股如兰的香味在空中散开。

钱丰明点茶的手微微一顿,随之继续。伴着茶香的氤氲,香味似乎淡了一些,又变了一种清香,似雨后竹林间的味道,细细品来却又不清楚是何种香的味道。只觉心神空灵宁静,杂念尽除。

“来,请用茶。”钱丰明把点好的茶分成三盏,先给忘忧,再给沈熹年。

“谢钱先生。”忘忧谢过之后,接茶盏在手,又赞道:“茶沫如雪,汤色碧绿,真是极品的好茶。”

“这是我自家茶园的茶,句不谦虚的话,比进上的一丝也不差呢。”钱丰明笑呵呵地。

沈熹年品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道:“我今可是沾光了。这样的好茶配着这样的好香,真是上人间,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林姑娘这香的确是好,我也算是在香道之中浸润过的人,像这样其妙的香还是头一次遇到。怪不得京城权贵竞相哄抢。倒是便宜了王彩霓的那家绸缎铺子。”钱丰明笑道。

忘忧微微一笑,:“钱先生不必觉得惋惜,其实我这也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我跟她合作的契约只到年底,而且契约上也并没有这香饼只卖她一家。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想给这款润心找一个好伴侣。今日看到钱先生的茶器,尝到钱先生的茶,我便知道熹年的没错。钱先生才是我要找的人。”

“林姑娘是个痛快人,那就请开价吧。”钱丰明抬手道。

忘忧忙欠身道:“钱先生这是哪里话?女子初入商道根本不懂行情也不懂规矩。钱先生家里世代经商,又是户部挂了名号的皇商,在您的面前,我怎么敢开价呢?您多少就是多少。绝无二话。”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钱丰明没想到忘忧会这么,一时间倍觉自豪,又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极为聪明。

忘忧微笑道:“钱先生若是真心想跟我们合作,就不用这般客气。”

“我知道,王彩霓是给了你两成的利润。但这应该不是你的初衷,这样,我钱家的生意盘子大些,家族里人多,关系也复杂。若要年终分红,只怕这账目上也很麻烦。不如这样,这款润心我钱家全买,姑娘只许卖给我一家,我第一年给你八万两,然后每年递增一成的数儿,成不?”

“钱先生如此豪爽,倒是让女子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忘忧笑道。

“因为姑娘乃是豪爽之人,钱某自然也不能抠抠缩缩的。”钱丰明着,又给忘忧添了一盏茶。

忘忧欠身:“钱先生请稍等。”

钱丰明点头应了一声。忘忧起身离去,没多会儿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青瓷茶罐。

“钱先生,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忘忧把茶罐送到钱丰明面前。

“这是茶吗?”钱丰明接过来问。

“这是我调制的另一种香,名曰简心。在年底之前,我们还要给王彩霓供应香饼,所以这一盒简心算是我对钱先生的补偿。”

钱丰明打开瓷罐,看见里面排列整齐的香饼,凑到鼻尖轻轻地嗅了一下,但觉比刚才燃的香更清冽,似是荷塘清露之香,令人神思清明。于是忙道谢,然后又问:“何为简心?”

忘忧微笑道:“简,为书简之简。夜里读书时若添此香,则心境清明,神思凝敛。钱先生可以试一试,此香也可助记忆。”

“原来林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钱丰明惊讶地笑着,又不好意思地问:“不知这一款简心可否一并许给我?”

“钱先生如此爽快?就不拿回去试试再吗?”

“刚品过润心之后,便对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又有此奇香,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若是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怕是要抱憾终生的。”

“钱先生抬爱了。”忘忧笑着看了一眼沈熹年。

沈熹年忙:“这事儿也不必着急,这一款香是头一次拿出来。你还是拿回去试试,若真心喜欢咱们再谈后面的事情。毕竟这也不是千八百银子的事儿,对吧?”

钱丰明思虑片刻之后,方点头道:“沈公子言之有理。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在前面,还请林姑娘务必答应。”

“钱先生请讲。”忘忧抬手。

“今日咱们咱们有关于润心的契约,我想在加上一条。”

“哦?加什么?”忘忧笑问。

“加上一条为:林姑娘之后调制的香,我钱家有优先购买权。当然,价格咱们另行商议,林姑娘可同意否?”

忘忧微笑点头:“钱先生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好!林姑娘果然是痛快人!”钱丰明着,从怀里拿出早就拟定好的契约递给忘忧。

忘忧看过之后,取了笔墨来把刚刚谈妥的条件都补齐,然后落上自己的名讳,又用了九真阁的钤印并她自己的名章。

钱丰明接过契约后仔细看了一遍,同样用了钤印,然后开怀笑道:“如此,大功告成了!今日我做东,咱们去最好的酒楼好好地庆祝一番,如何?”

忘忧歉意地笑道“多谢钱先生美意,只是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今日不方便出去。不如改日我来做东,再请钱先生开怀畅饮,如何?”

“如此,就请林姑娘和沈公子选时间,但必须由我来做东。能认识林姑娘这样的奇才是钱某的荣幸,怎么能让姑娘破费?”钱丰明朗笑起身,又闲话了几句,方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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