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农提议道:“爷、爹,要不咱将他打一顿丢出去吧。”
苏嬛否定道:“不行,到时候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咱们占理的都变成了不占理。”
“况且……”苏嬛环视了一圈院子里摆着的装着青梅的木盆和一筐没来得及处理的新鲜青梅道:“他还看到了咱家还有这么多青梅,昨天下午我才跟村里人说了咱家只有三筐青梅,把他放出去了他肯定要跟村里人说咱家还有很多青梅,到时候咱们怎么解释?”
苏明华这时也不心软了,毕竟小妞说的这个事情如果发生了确实有点麻烦。
地上的赵大伟听到苏嬛的话,忙赌咒发誓道:“我发誓!我赵大伟决不将在苏家看到的任何东西说出去,若是说了……若是说了就让我断子绝孙!”
古代人都是比较迷信,相信神明的,赌咒发誓这个事儿一般不会做,生怕誓言应验了。
听到赵大伟都发了毒誓,苏明华再次犹豫了……毕竟誓言这个东西没人敢乱发。
但是苏明华会心软,苏嬛可不会。
她从来不信什么誓言。誓言若是有效,还要警察干嘛。
“爷,咱们县的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嬛问苏文强道。
苏文强愣了一下,才道:“咱们县的县令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上任这些年来也没有传出有贪污受贿,反而致力于一些改善民生的事情,赢得了一致好评。”
躺倒在地上的赵大伟惊恐的叫出来,连嗓子都破音了:“你们……你们难道要报官?”
他心里暗恨的厉害,这苏家八岁的小娃娃跟个怪物一样,以前无往不利的招数在她面前根本没有用,而且听他们先前的话,之前那些辟谣的谎话也都是她说出去的,哪家八岁的娃娃有这么精明?
他之前偷盗被抓了,可都是通过这一手逃脱的。
基本上所有人听到他发了毒誓后都饶过了他,哪成想会栽在一个八岁的女娃手中。
像他这种从小就偷鸡摸狗、干净坏事的人,从来不信有老天开眼,不然他不早就被老天收拾了,所以发起毒誓来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但是这个苏家的娃娃是怎么回事?他都准备好了一出这个院儿门就让苏家名声净毁,将苏家还有很多青梅独自发大财的消息告诉全村人,苏家这么点儿地盘儿,想藏青梅也没地方。
苏嬛听了苏文强的话,点点头道:“看来我们县令是个很讲道理的人,那么咱们抓到了小偷交给县令,县令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苏明华有些迟疑的问道:“咱们……需要去报官吗?这么点小事,县令会受理吗?”
苏嬛肯定的回答他:“县令不就是管一方百姓的安宁的吗,既然县令要将咱这个地方治理的更好,这种入夜进他人室内偷盗的人肯定会受到严重的惩罚的。”
“别啊!”赵大伟这次是真的痛哭流涕了,“咱们乡里乡亲之间的矛盾,就别麻烦县令大人了,你们想让我干啥尽管吩咐,只要别将我报官,让我干啥都行啊!”
苏嬛其实也不是真要将他报官,报官太麻烦了,还要搜集一系列的证据,到时候闹大了村民们都来她家看热闹,青梅的事情也瞒不住。
苏嬛只是为了吓他,她要让他不敢出去说关于苏家的坏话。
像这种二流子,不将他吓怕了,他绝对会报复苏家的。
“既然你说你今后绝不会做对苏家不利的事,还对苏家的吩咐言听计从,那么咱们来立个字据,若是以后我在外面听到任何有关苏家的不好言论,我就去报官告你偷窃。”苏嬛说道。
赵大伟傻了眼,立了字据他岂不是啥报复苏家的事儿也做不了了,还得听苏家的吩咐?
“爷,我记得当初听你说你从苏家分出来唯一带着的就是你当初求学时的一套文房四宝,不知现在还在不在。”苏嬛询问苏文强道。
苏文强点点头道:“还在的,这么些年一直舍不得用,都被我好好的用箱子锁着呢!”
等苏文强从床底下拖出一只陈旧的木箱,将笔墨纸砚拿出来时,东方的天边已有微光。
借着刚生出的太阳光,苏嬛念,苏文强写。
“我赵大伟,于大明三十二年春二月初五晚入苏文强屋内偷窃大米五斤、面粉五斤、糖十斤,被当场捉住,物证具在,现因苏家顾念同乡之情,网开一面不以追究,故立此自字据以做证明,今后我赵大伟绝不做对苏家有害之事,不说对苏家有害言论,苏家有难时主动援手,特立此证。签字人——”
苏文强写完后将字据放在赵大伟身前,解开他的双手让他签字。
赵大伟作出最后的挣扎,“我,我不会写字啊,连名儿也不会写,我签不了字!”
苏嬛微微一笑道:“那就按手印吧!”
说完,用早就拿在手上以做准备的、余氏做绣活儿用的剪刀划开他的食指。
赵大伟被面前这女娃彻底整蒙了。
八岁的女娃面不改色的用剪刀划开了他的手指,让血涌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他的内心升起了一丝惧怕。
苏嬛拿起他另一只手的食指,沾了沾血,便按在了字据上。
等他按好,苏嬛撇开他的手,将字据拿起来折好,交给苏文强保管。
又让苏农解开他脚上的麻绳,对着一脸木然瘫在地上的赵大伟说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