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月光柔柔的洒了一地。
朦胧的照耀下,浓烈的火光与其交相辉映。
只见一群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手旁大都放着一坛烈酒,一只海碗。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并没有战争胜利后的兴奋,个个都只低头闷声喝酒。
她见状叹了口气,起身,拿起一坛酒顺着手边就开始替人倒酒,走动间又特意加大说话的声音,以求众人都能听清。
“怎的个个都一副死了人的样子,你们军师我还没死呢。”说到此处,停了片刻,才复又开口:“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五年后我从宫里出来,又是一条好汉。你们应该替我高兴,高兴我是去宫里镀了一身金,然后再回来当你们的军师。”
可不是去镀了一身金嘛,那个牢笼,可谓是寸金寸土也不为过。
“军师!话不能这么说,你有几个五年可以挥霍!我反正是想象不到你要在那个地方待满整个五年才能出来。而且还要守那么多狗屁不通的规矩。”石九一听她这么说,本来已经送到嘴边的海碗又重重的放了下来,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烦闷。
见石九开口,底下就有人解释道:“其实也不只是在宫里当女官当满五年这一条出路,如若军师在春选上的王公贵族里有相中了的,自是大婚后经过夫家同意,便可再来做我们的军师。只是……”会同意妻子奔赴战场的夫家很少…
听到此番言论,她正在倒酒的动作一顿,抬眼向说话之人看去,只是后者冲他抱歉的笑了笑,似乎才发现自己这种假想几乎是不成立的。
且不谈夫家能不能容忍一个女子在一群大老爷们里待着,单凭沙场上刀剑无眼,朝不保夕的,谁能确定安危?虽说近一年战事平息,但难保不会有他国来趁机打秋风。
石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像是气极,猛然将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不再开口。
重锦垂了垂眸,微卷的睫毛遮挡住她眼中的所有情绪。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又替一人将酒倒好后,调笑般的开口:“怕什么?我可没说我就要嫁给一个男子,束缚在一方天地。这天底下,还没有哪个男子值得我这么做。”
听她这么说,众人也有些惊住了。但想起她的个性,又觉得理应如此。
这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了一颗石子。大家被她这般放肆的言论逗的忍俊不禁。
其实在他们心里,早就把这个小姑娘当成了他们的“妹妹”,乃至是“女儿”。哪怕这个“妹妹”,“女儿”,比他们还“要强”。
“军师,还真别说,我们还真想不到,你以后的夫君会是怎样的。要不你同我们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大家日后好替军师你留意啊。哈哈哈哈”
这下,起哄的人就多了起来…
她有些无奈,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那个哪怕是席地而坐也一身浩然正气的某将军,这群人……
“要我说,将军就再合适不过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留意!”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调笑讨论的声音立马戛然而止,像是齐齐被刽子手割了喉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极其一致的看向那个祸出口出的罪魁祸首。
这石九是疯了吗?连将军和军师的玩笑都敢开,着实佩服,先献上一具膝盖再说。
重锦更是脸色发白,嘴唇紧抿。却是不去看石九,而是愣愣的看着那个看不出任何表情的人。
石九神经粗,根本就没接收到众人给他使的眼色,也没感受到周围诡异的气氛,只自顾自的开口:“军师你当初不是还为了…”
“石九大哥!”她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石九的话,她怕再这么任由他说下去,恐怕她藏了许久的秘密,就要成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