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响彻这一片的巴掌声让人听着都觉得疼，可却不是打在南绯颜脸上的，许是南绯颜太过于用力了，这一刻，那位长公主很是狼狈的跌坐于地。

“南绯颜，你敢打我？”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瞪着南绯颜，这一巴掌当真是意料之外啊。

“有何不敢！”

“平日里那副恭顺的模样果然是做戏，你就是一条毒蛇。”长公主怒吼道。

“毒蛇！”对于这个称呼，南绯颜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皇姐，在这皇城之中谁心里没有住着一条毒蛇？你、我、四皇叔，我们都是，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

“你……”长公主原本想快速起身再给南绯颜一击的，可是在她还未有所动作之时，南绯颜便遏制住她了，抽出随身匕首抵着她的下颚，让长公主一时也有些不敢乱动。“南绯颜，你敢！”

“你都说我是毒蛇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南绯颜半蹲着身子，如今一袭戎装的她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样的人注定不会一直是那些人口中低眉顺眼恭顺之人。“皇姐……”

“不要叫我，你不配。”长公主心中虽有恐惧，可是在面对南绯颜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吼着这个人。

南绯颜挑了挑眉，魅惑一笑。

“是啊，你自小就不大喜欢我这般唤你。”那个时候虽然年少，但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她的这位大皇姐好像一直都不大喜欢她。

“自小，你好意思说自小，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谈这些？”长公主的视线在赵楠和南绯颜之间来回穿梭，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了南绯颜身上。“谁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勾当！”

南绯颜依旧不在意的笑着。

“皇姐，我倒是也想问问，我为何就没有资格了？你说我是毒蛇，他说我忘恩负义，可你们真的有好好想过我咬的都是谁，负的都是什么义吗？明明儿时，我也曾想过姐妹和睦，一家恭顺的，可结果，是你们将我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当年我们的叔伯兄弟何其之多，可最后呢，只有他一个人稳稳地坐在那个皇座之上，这个皇城本该也是我的家，可就因为他，我们举家去了那边境小城，有父母相伴，我无怨，原以为就这样便结束了，可结果是什么，我的大皇姐不会不记得了吧，是我父王母妃背负污名死于边境，而我流落他国异乡！”

许是勾起了太过于久远的回忆，南绯颜的气息都有些急促，语速也是越来越快，让长公主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还不是因为你父王狼子野心，通敌叛国！”

“狼子野心？通敌叛国？”

南绯颜的手紧了几分，那刀刃划伤了长公主的颈脖，让长公主更紧张了几分。

“南绯颜！”

“大皇姐，如果当年我父王真的是通敌叛国，他和母妃又怎会死于战场，那不过是你们的诛心之言罢了，父王戍守边疆保一方平安，可最后落得什么下场，那个时候我也还只是个孩子，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父王母妃在我面前倒下却无能为力，我看尽了战场上的死尸鲜血，那个时候大皇姐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有没有兴趣同绯颜说说呢。”

“我……”

“不过就算你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听，你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我忘恩负义，我那些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你们可有想过，泥泞、黑暗，我们不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我们是咬牙爬过来的，我南绯颜体内一半留着南岳皇室的血脉，还有一半是那些黑暗淬过后的毒血，所以你说我是毒蛇，我很乐意听到这个称呼。”

这偌大的皇城宮道几乎只有南绯颜一人的声音，墨君焰立于她身侧不言不语，但是绯颜的苦楚他懂，这一路他们是一起爬过来的，那些年的黑暗苦楚或许也就只是他们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