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没有阳光。北风有些大,吹在身上有些冷。
安然从京城医院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拢了拢身前的衣服,风吹拂她的头发,将她的衣角也荡了起来。
“从医院出来了吗?”
手机响了一声,是韩遇白发给她的微信。
自从取消了特别关注和置顶信息,将来电铃声和信息提示音都统一设定成一致的,她便分不出是韩遇白发来的,还是其他人发来的。
唯一一个能分辨出的,那就是韩遇白依旧在她微信的第一条消息上。
并不是因为她置顶了他的聊天框,而是他每隔这么二十来分钟就会给她发一条信息。
安然回:“已经出来了,白瑜的伤好了很多,我听医生说他下个月月初就可以出院了。一月五号就是他和青青的婚礼,两个人在病房里挑选请柬的样式呢。”
韩遇白:“我在来的路上,今天天冷,你找个咖啡厅或者便利店等一会儿。”
安然:“好,小心开车注意安全,我不急。”
韩遇白发了一个“亲亲”的小黄鸭表情,安然回了他一个“亲亲”的可爱人物表情。
她退出与韩遇白的聊天界面,抬头扫了一眼四周,便看见两百米外有个咖啡厅,女人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手机铃声响了。
安然一面走一面看手机屏幕,见到这久违的来电显示,她立马滑动了接听键。
自从在席家宴会上看到唐糖,看到唐糖与席嵘站在一起,成为了席嵘的女朋友,她就替唐糖担忧。但是那天离开宴会后,她第一次联系唐糖的时候,对方还接了她的电话,也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但当她提醒她离席嵘远一点的时候,唐糖的声音明显就不高兴了,连再见都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那后,无论她怎么联系唐糖,对方都选择屏蔽。
安然接通了唐糖的电话,先一步开口喊了她一声:“唐糖。”
电话另一头好半天没有传出声音,安然将手机从耳畔拿下来,看了一眼屏幕,还在通话界面上。而后她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再一次喊了一句:“唐糖你在吗?”
“安安……我被人骗了……呜呜呜”
带着哭腔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到安然耳廓,听到电话那头的唐糖在哭,她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一下。
“你慢慢说,我在。唐糖你不要哭,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就过去找你。”安然似乎是猜到了几分,所以才会这么心急。
唐糖哽咽了几声,“安安你说得没错,席嵘根本不是个人。他骗我,他欺骗我的感情!他前几天和我吵架了,原因是我在他手机里看到了许多你的照片。”
“我质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你的照片,他那天喝了点酒,就打了我一巴掌。他说我越来越不像你了,说他明明那么尽力让我变成你,可是我身上还是有我自己的影子。”
“我和他吵翻了,他气急了给我注射了安眠药把我捆了起来,我后来趁着他不注意才跑出了公寓。”
“他把我在纽约大学的学位取消了,把我的身份证也停用了,将我的银行卡全部停了……我已经躲着他在车子里住了两三天,没有地方去……”
“安安,我不要变成你。但是他说,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吩咐来,他就先对付我爸妈,再处理我。我爸上班的公司就是席氏集团底下的小公司,他已经找人欺负了我爸一次……”
“席嵘今天早上查到了我的新号码联系我,如果我今天晚上七点钟之前不能回到公寓,他就派人来抓我。要是他亲手抓到我,一定要我生不如死。”
“安安你救我,我应该早听你的话离他远远的……安安你救我好不好?”
听着这些话,安然的心口泛起疼痛。唐糖何其无辜,被牵扯进她与席嵘之间。
安然握紧了手机,连忙安慰她,“我会帮你的,唐糖你别担心不要哭。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在车子里面,我偷了席嵘的车跑出来的,我毁了他车里的定位系统,晚上就把车开在桥墩下……我现在正从便利店里买了一些面包吃,开着车在京城的街道了……”
她似乎是在看窗外的标识,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快要到京城医院了,我昨天晚上就是在京城医院外的三眼桥底下睡的。”
“我就在京城医院路边!”安然一面与她通话,一面张望着马路上的车流。“你开的是什么车?颜色,车牌?”
“灰色的路虎。”
安然找寻了一会儿,一眼便看见了那辆开得比较慢的灰色路虎,“我看到你了唐糖,我就在指示牌底下……”
“安安!”她也看到她了,唐糖哽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我马上开车过来,我停下车后安安你立马上车,我在车上和你把情况说清楚。我怕这四周有席嵘的眼线,我不敢下去。”
路虎在街边停下,唐糖的声音还回旋在安然的耳廓,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一部分,安然从那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唐糖憔悴的脸,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她顿时没了任何思考,拉开后车座的门的钻了进去。
“唐糖……”开口的瞬间安然抬起头,视线中就装入席嵘的脸。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男人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就将人整个提了进来,旋即他关上了车门。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唐糖则配合他驱动了车子,车速从四十码瞬间提到了八十码,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往郊区开去。
“席嵘你放开我!”安然被他禁锢着,双目却紧紧地从车内后视镜里盯着唐糖的脸。女人抬眸与她对视了一眼,唐糖开了口:“对不起安安,我爱席嵘,他说什么我都会去做。”
“唐糖!”安然恨铁不成钢,除了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其余的话也都吐不出来。
席嵘一只手握着她两只手手腕,将她整个人都钳制在怀里。在安然持续挣扎的过程中,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针管,他左手抓着她双手手腕,右手拿着针管,他低头咬掉枕头上的塑料细长套管,旋即一根注射器尖端的针便暴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