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睡地板更好。”男人淡淡地说。
安然迈出的脚,硬生生僵了几秒钟,才缓缓落在地板上。
地板铺设了地毯,房间又开着墙暖,理应是很暖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仿若有一阵冰凉的风,从她身前席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冻得手脚发冷。
她一双手抱着被子,抿了抿唇,便朝着沙发那边的地板走去。
地板而已。
北山别墅的地板,可是比京城三线的房价都要高十几倍。她在农村时睡木板床,在海城求学时睡出租屋的木板床,工作时睡公寓的席梦思……都远不及北山别墅的地板贵重。
这样想想,她还赚了。
自我安慰,苦中作乐,只能这么想了。
安然这人虽然胆小,但身上有吃苦过的人那股劲儿,俗称傲骨。再难熬的日子,她都能熬下去。
若她都熬不下去了,那日子……她也想象不到那应该是什么苦日子,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会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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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遇白捻着书页的纸张,眸色沉得厉害。
视线中,女人脸色不改,便往沙发那处的地板走去,将被子铺在地毯上。而后又折回去,拿了一床被子。
他都被她气笑了。
他二十几年养成的对外所有人与物的好脾气,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神情、一个细小的动作打破。
安然怕是上天故意扔下来砸给他的劫。
做他助理三年,百依百顺,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乖得很。现在做他老婆,他说什么她顶什么,倒也真是不乖得很。
安然虽然嘴上不顶他,但那不改半分神色的脸,冷淡得不能再淡的眸子,明明白白在和他对着干。
韩遇白,国民影帝,万千少女追捧的对象。
皇庭娱乐总裁,京城八大家族之首韩家的三少爷。
就这身份,她还嫌弃,还不肯嫁。
以前没发现安然眼光这么高。
莫非还想着之前甩掉她的那个渣男白瑜?
韩遇白也没放下书,只是抬头看向那边的安然,朝她说了句:“冬天开墙暖关着门窗,房间很闷。屋子里有熏香,你去拿过来点上。”
安然将被子放下,转过头问:“熏香放在哪里?”
“穿过走廊过道,右转后有个小储物间,在里头第五个柜子的抽屉里。香点在客厅的木坛中,点两勺。”
安然听着,点了点脑袋,而后便照着他说的去做了。
看着女人走出卧房,进入走廊过道。韩遇白放下手里的书,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给楼下打了个电话。
电话几秒钟后就被接通了,男人一面望着走廊的方面,一面说:“王叔,晚上的小米粥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