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跑,一只手挡在自己头顶,半低着头往前跑,只有时不时才抬眼看一下路。
“唔——”蓦地,她撞到了一处温暖,虽然有点硬,但那是暖和的。等她完全停下来,才清晰地看清那双男士的鞋子。
“自己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下雪天跑外边玩雪?”
安然被他握着胳膊拉着直起身时,便看见头顶上的黑伞,以及韩遇白那张虽漂亮却讨人厌的冷脸。
“我没去玩雪。”她解释了一句。
男人冷哼了声,“去年挪威出外景,是谁趁着中场休息跑去玩雪,被针树树上掉下来的积雪压了?”
安然:“…………”陈年旧事也翻出来说,以前没见韩遇白这么喜欢翻旧账。
不过她当时确实很惨。
主要是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厚那么辽阔的雪地,被惊艳到了,便趁着中场休息想去堆个雪人。谁知道针树上积雪那么多,她站在树底下,上面的积雪突然落了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给埋了。
只剩个脑袋在外头。
最后还是韩遇白把她挖出来的。
“东西收拾好了?”他又问。
“收拾好了。”安然要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被韩遇白塞进了保时捷的副驾驶座。
他站在门边上,俯视着她。以命令性的口吻跟她说,“把棉衣脱了,我去给你拿箱子。车里暖气调高,我来回上下楼走一趟后身体冷。”
安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在他从外面关上车门后,她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而后熟练地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几度。
以前也没见韩遇白这么娇气怕冷的。
果然,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也许又是,以前的韩遇白待人接物温润,从不显露自己的不耐烦。
而现在,他将她定为成一个贪钱的小人,不再对她有好脾气。所以这些原属于他的冷漠,便一一彰显出来了。
几分钟后,安然的身子暖和了。
外面的雪也下大了,男人从楼上提着一个行李箱下来,放进了后备箱。而后走到副驾驶座旁,问:“只有一个箱子?”
“还有摆在床边地上的袋子。”安然说,她伸手要去开门,“东西有点多,我自己上去拿……”
“就你这小身板,能拿什么?走在我面前,我都嫌你挡了路,拖延了时间。”
他嫌弃人的语气,当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安然抿了抿唇,没再去开门了。
几分钟后,雪幕中,韩遇白两只手各提了十来个品牌包包的袋子。他将东西都放进后备箱,“安然,你拿了五百万,全都去买奢侈品了?”
这一趟都搬不完,韩遇白足足来回跑了四趟。
一个后备箱也装不下,只能放后车座,以至于整个后车座也都被塞满了。
安然能感觉到,韩遇白进驾驶座的时候,落在她身上的那个眼神。除了鄙夷,便是无尽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