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公孙珘绕到她身边,又绕远了,又绕回来。来来去去好几回,柔声柔气儿地道:“呐,要不这样,你听我来告诉你,你不要太吃惊了就行。”
赤淮抓住了她的手腕,好一个猝不及防,“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如果这一次不是赤裕及时赶到,现在在我面前的只会是一堆白骨或者一具尸体!”
公孙珘愣住了,赤淮那一双如兽的眼中带着血丝,是愤怒是难过,可为什么,他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子这般上心?
“将军,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其实这个案子就算你没办法结案也没有关系,皇上不会动你,你也根本不会怕,对吗?”
赤淮松开她的手,撇开头:“对不起,我失态了。”
沉默,又是沉默。
半刻以后,居然是赤淮先开口:“有些话我不曾说给别人听过,但是我现在想说给你听。”
“为什么?”
“不知道,是一种感觉,很熟悉很舒服,就算日后你说出去了我也不怪你。”
公孙珘愕然:“什么话?”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赤淮坐在书房的座位上,看着掩上的窗户,眼中晶莹剔透。
在他听到公孙珘差点死掉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很不稳定,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情绪波动。从当年赤家遭遇祸端的时候起到现在。
六年的时间里,只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他这么紧张。
南宫簌,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了赤淮的脑海中一样,“我从前觉得我对那个人的忠心是因为感激,如果没有那个人我们赤家一定已经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落败侯府。”
“你说的是谁?”
赤淮顿了一下:“女帝——南宫簌。”
“你,忠心与她是为什么?”
赤淮嘴角苦笑,“说来话长,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长话短说就是她救了赤家,让赤家保存了颜面。她的母亲以我要用性命去保她为条件换了我赤家的颜面,让我赤家得以有今日的荣耀。”
公孙珘疑惑,回想从前,她从来不知道高微霜跟赤淮之间的交易竟然是这个。双手抵在桌上,眼睛盯着赤淮:“那,那你为什么会去边境?”
去了边境还怎么用性命去保护她?
“你以为保护一个人是武功高强就能够的吗?”
高微霜有先见之明,知道南宫簌的兄弟姐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在遇见了耿直又正直的赤淮以后她改变了对赤家的惩罚。
她被说两句昏君无所谓,反正赤家本就没什么错处。
重要的是她为南宫簌培养了一个手握兵权又忠心耿耿的人,边境是最好的地方,她私下给了他揽兵的名义和权利,也就是后来为何他驻守边境却会有过多的精兵良将愿意跟随他千里迢迢赶回来对付已经登基的皇帝。
高微霜把路给南宫簌铺得很好,只是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太快,三年以后她染上恶疾,短短数月去世。
她走了以后顺理成章的是南宫簌继位,只是南宫簌根本就想不到远在边境还有这样一个人。也是在几个月以后被南宫晋给篡位,死在了砚池之中。